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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清楚,最可怕的事终于要降临了——他得离开队伍了。
阿基姆再次帮忙为他调了工作。
但一个多月后病情更加重了:他卧病在床了。
保尔想起了巴扎诺娃临别时的叮嘱,就给她写了封信。
女医生当天就赶到了,保尔从她那儿得知:他用不着非住院不可。
“看起来,对于我的情况,治疗已经是画蛇添足了。”
他想说句俏皮话,但根本笑不出来。
待稍稍复原了一点,他又跑到中央委员会。
这回阿基姆坚持要保尔去住院。
保尔倔强地说:
“我绝不去。
那一点儿用也没有。
这是专家告诉我的。
我只有一条道可走:退休,领抚恤金。
但我也决不走这条路,我不能不工作。
我才二十四岁,不能用残废证养自己一辈子,不能明知无望还四处寻医治病。
你们应该给我一份合适的工作,我在家干,或是在机关安张床。
只要求别让我去做管理登记发文编号的文书,给我一份让我踏实的工作,让我感到自己还跟大家在一起!”
他越说心情越激动,声音越大。
阿基姆理解这个不久前还心中热情如火的青年此时怀着怎样的心情。
他深深明白保尔的痛苦,知道要让已把生命献给了党的保尔脱离战斗、退居后方那有多么可怕。
于是他决定帮他一把。
“好吧,保尔,别急。
明天书记处开会,我会提出你的问题,帮你争取。”
保尔吃力地站起来,伸出手。
“阿基姆,千万别以为命运能把我压垮,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
他使劲抓过阿基姆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让他感觉到自己微弱而急速的心跳,“只要我活着,就休想让我离开党。
只有死亡才能把我拉离战斗行列,老大哥。
请记住这一点。”
阿基姆沉默了,他知道这不是空谈,而是一名受重伤的战士发自内心的呐喊。
他明白,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有这番感受,说出这番话语。
两天后,阿基姆告诉保尔,他可以在中央机关报编辑部任一个重要职位,但必须先接受考核,看他是否有文学功底。
在编辑部保尔受到亲切接待。
副主任是位女性,老地下工作者,目前在乌克兰共产党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团任职。
她提出一些问题:
“同志,您的学历?”
“小学三年级。”
“党校或政治学校学习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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