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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爱,便可不相弃;不相误,便可不相负。
只记得从前,他们各自都希望对方事事都好,而如今,他们却想着对方事事糟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藏海底。
彭湘莲沉默了好久,才突然说出一句:“你……”
可就在他说出这个字后,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梗塞难言了。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他又该与她说些什么了。
三姐微微抿着嘴唇,腼腆羞涩地笑了起来,那笑,就仿佛精灵一般:“没有发钗,就只能梳成这个样子了,七郎,请见谅啊。”
彭湘莲依然沉默地站在角落里。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了不知道有多久,三姐才收回了一直打量着他的目光,她哽咽着声音,脸蛋儿红红,闷闷地对彭湘莲说道:“七郎……你……你变了。”
这些年,彭湘莲的确是变了。
此时,他虽然同以前一样,仍旧穿着那身士子青衫,可在他的身上,却再也看不到当年那种书生意气朝气蓬勃的倜傥风流。
如今的他,气质从内儿外真正地变了,变得像一个人了。
变得像一个俗人了。
以前的他,是神,是不知多少女子心里眼里的天神。
同样穿的是青衫,在以前,他就是翩翩公子,丰神如玉,如今,却只不过是一个穿着青衫的附庸风雅的俗人而已。
这几年,萦绕在彭湘莲身边的,不是三姐与自己屋里的那几个姨娘争争斗斗,便是三姐与娘的终日吵闹不休,再不然,便是科场上名落孙山的失意。
一个男人,尤其是像彭湘莲这样的文人,他们需要的是意气风发,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张狂,是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傲岸,而并非是那些无休无止的家庭琐事的慢慢折磨,再大的才气,再富的盛名,也会在日常小事的来回碾压之下消磨得日益稀薄。
这样的人才,他们最后的结局往往是——泯然众人矣。
三姐此刻心明如镜……也难怪他会如此潦倒了。
“你呢?你何尝不是变了?”
彭湘莲深深看了三姐一眼。
“是啊,我也变了。”
三姐挺胸抬头,坦然一笑。
这一笑,光风霁月,无愧于心,也无愧于任何人。
他们都变了。
彭湘莲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便默默地从袖口里取出一份白封书信。
休书。
于三姐含着笑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他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在岁月和世事的磨砺下,白玫瑰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玫瑰也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而在以前,她们或许是床前明月光,心头朱砂痣。
“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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