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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被捆了双手,栓在马尾上,马一跑起来,便拖着俘虏一起跑。
那些村民哪里是这些孔武有力的士兵的对手,只见数马奔腾,被掳的百姓就被拖倒在地,几步跑下来就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一时间哀声四起,渤海人的马鞭却随之落下。
有一个少年哭得惨了,马背上的大汉转过身就是一刀,将人头削落,烈马拖着一具无头的死尸在旷野上疾驰,场面极为骇人。
君嘉树吓得魂飞魄散,不住颤抖。
他幸而同何晏之被绑在同一匹马上,何晏之用上臂拥紧了他,咬着牙跟着马跑,还不至于跌倒,手腕上却仍被磨出了一道道勒痕,鲜血淋漓,失去小指的残桩不住地抽痛着。
何晏之无暇顾及自身,只是小声安慰着君嘉树:“莫要害怕,抓紧了我。”
如此被折磨到黄昏,众人被带到了雁蒙山北麓的一处地宫,一整天水米未进,大都已经□□,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
这处地宫应该早年便修建好了,近期又刚刚重修过,石壁上还留有新凿的痕迹。
一个军官模样的渤海人过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将两个伤重的俘虏拖了出来。
又上来两个士兵,举着刀斧,一刀一个,砍死之后便扔在了地宫一侧的深沟之中。
君嘉树朝那里望了一眼,只见那沟壑有数丈之深,乃是一处天然的断崖,望去便可见零零星星的森然白骨,不禁叫人毛骨悚然。
几个渤海人叽里呱啦地说着话,何晏之小声问着君嘉树:“你可听得懂田蒙在说些什么?”
君嘉树摇了摇头,突然悲从中来,哽咽道:“我爹早年同渤海人做过生意,倒是懂渤海话。
我小时候学过一点,也只听得懂简单的几句话。”
他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淌,“我爹说过渤海人狼子野心,我们不能在锦州久留,还说等来年就先送我和姊姊回君家旧籍。”
何晏之急忙抬起衣袖擦了擦君嘉树的眼泪,低声道:“别哭了,性命要紧,小心惹祸上身。”
身边有一个被俘的村民道:“你可是君家的小少爷?”
他面露惊诧之色,“连君家都遭了殃么?”
君嘉树哪里认得下边村中的佃户,只是含着泪点了点头。
那村民又道:“他们以前只是杀杀老百姓,抢劫一些钱财和家畜,如今连富户也开始打劫了吗?”
何晏之道:“朝廷也不管吗?任由渤海人奴役边地的百姓?”
身边又有一个黑脸的汉子冷哼了一声:“锦州那群贪生怕死的狗贼,哪里会管咱们的死活!
只要渤海人不大举入侵,他们便继续寻欢作乐,死几个百姓又何妨?要是……”
他咬着牙低语,声音之中却是无限的悲凉,“要是当年欧阳将军还在世,哪里会让这些胡虏如此猖獗!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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