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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宏德说,“希望他们不要来吧。”
谢昊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段岭,前去检查布防,余下段岭与费宏德在城墙上,旌旗猎猎飞扬,天空风起云涌。
“谢昊颍川出身,与江州黑甲军统领谢宥乃是族兄弟,是个忠诚的人。”
费宏德轻描淡写地说,“不必过于提防他。”
段岭点头,与费宏德沿着城墙下来,费宏德又说:“谢昊可担将,不可担帅。
武独与谢宥可担帅职,我已朝谢昊吩咐过,他将全力协助于你。”
段岭心中猛地一震,心道费宏德终究是知道了,换了边令白,也许就要起杀人灭口之心,但段岭所想到的更多是费宏德会不会因为帮助了他,导致招来杀身之祸。
“先前我心中存疑。”
费宏德说,“如今见你安排,颇有先帝遗风,不出意外,潼关之危想必可解,不必过于担忧,毕竟世间之事,俱无十成的把握,但凡胜算在六成之间,便可放手一搏。”
“此间事毕,先生还会留在潼关吗?”
段岭问道。
费宏德说:“今日便该走了,先前与耶律宗真有约,须得往辽国走一遭,协助他稳住辽国局势。”
段岭心中不禁惋惜,却也明白到费宏德的高瞻远瞩,如今天下,辽、元、陈与西凉,每一方势力都有着太多不稳定的因素。
根据赫连博所述,耶律宗真仍陷于与韩家的权力斗争之中,哪怕想与南陈修好,行事亦不由自主。
而费宏德就根本无所谓帮哪一边的问题,他的目的,只是希望天底下能趋于安稳,不要再起大规模的杀戮与争端。
一介谋士,辗转于国与国之间,心怀天下,这理想之宏大,更在许许多多人之上。
“我们会再见面的。”
费宏德朝段岭说,“后会有期。”
费宏德朝着段岭行礼,段岭却没想到费宏德这就要走了,忙朝他施礼,一老一少,在潼关下分别,仆役则等在潼关下,载着费宏德离开,就这么走了。
费宏德一走,段岭登时便开始心中不安,不片刻,傍晚时分,天空闷雷翻滚,段岭也不再回去了,便在城楼的角房里和衣而坐,打了个吨。
不知过了多久,探报的大声传令惊醒了他。
“报——”
探报道,“关外有四万西凉军,正朝潼关前来!”
段岭蓦然一个激灵,跑出角房,果然来了!
潼关上下,陷入紧张气氛中,谢昊道:“来了!
果然料事如神!”
段岭已没有心情去得意了,吩咐道:“马上按计划,开始行动!”
火把遍布漫山遍野,全是西凉军,战马进退有据,四万人一下散开到城外荒野,潼关守军大哗,同样在城头打起火把。
“来者何人——!”
谢昊朗声道。
窒闷的空气下,段岭要出城楼,却被谢昊阻住。
紧接着一箭平地射来,飞跃近百步高处,“噔”
的一声钉在木柱上,守军纷纷弯弓搭箭,朝城下射去,西凉军便潮水般地退到射程以外。
谢昊展开箭上顶着的一张纸,上面是边令白留下的一张欠条,十万白银,购买党项马匹所需花费,登时大惊。
下面一人用党项语朗声说道:“听闻贵国边将军受奸人所害,敝国赫连太师令本将军前来探望,若边将军不治身亡,咱们双方还得将这笔账清一清,欠条共有三张,先交你一张查验。”
段岭听懂了,不少守城卫兵大致也懂得党项话,议论纷纷,下头又有翻译高声喊上来。
“报——”
另一名探报匆匆上了城墙,朝段岭说,“武独大人与王将军已在秦岭中成功阻截敌人,马贼逃入秦岭!”
“做得好!”
段岭道,“我们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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