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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唤过童子,莫要在府君面前顽皮,两名白发苍苍的老翁更要上前见礼。
桓容吓了一跳,连忙跃下马车,弯腰搀扶起老翁,道:“老翁莫要如此。”
典魁和钱实同时跃下车辕,前者怒目圆睁,吓退想要聚来的小娘子们,后者眯起双眼,逐一扫过壮丁工匠,确保不会有人趁机钻空子对桓容不利。
劝说几句,老者不在坚持行礼,退后让开道路。
桓容登车继续前行,自车窗向后望,老人依旧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不知为何,桓容突然感到眼眶发酸,不禁用力捏了捏鼻根,压下突起的涩意,就此下定决心,无论慕容垂作何打算,不管郗愔是否会派兵援助,拼尽所能,他也要保住县中百姓!
西城仍在恢复,终究有些萧条。
相比之下,东城可谓热闹至极。
河上船只络绎不绝,既有大型的盐船,也有乌篷船和小舢板。
岸边人生喧闹,漂洗衣裙的小娘子聚到一起,处处可见红飞翠舞。
南岸有一座木亭,亭旁有成排的翠柳。
早春时节,柳木生发,柳枝在风中摇曳,阳光穿透枝间缝隙,洒下温暖的光影。
往年里,此地必为豪强公子宴饮之处。
今年不同往时,盐渎豪强被连根拔除干净,亭中不见陈环等人的身影,仅有几名小娘子洗完衣裙,围坐在一起闲话说笑。
微风拂过,柳枝轻摇,笑声流入风中,娇颜融入美景,绘成一幅早春独有的画卷。
牛车在距离木亭二十步左右停下,典魁和钱实当先跃下车辕,寻到一块空地。
随后是两名健仆,最后才是桓容。
记着小童口中的“除晦”
,桓容走到河边,随意展开一件外袍,在水里漂了两下,就当是完成任务。
等他站起身,发现身边一片寂静。
转过头,典魁几人都是圆睁双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桓容不禁皱眉。
“可有什么不对?”
“郎君,”
一名健仆小心开口道,“郎君为何要在河中洗外袍?”
“消灾除厄。”
“……”
“哪里不对?”
“郎君,此乃小娘子所为……”
护卫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看着桓容的表情,实在不敢往下说。
正月晦日,小娘子们在河中漂洗衣裙,郎君们登船游水或岸边行宴,顶多在河中涮一涮笔,桓容此举简直闻所未闻。
明白缘由,桓容无语望天。
过晦日的习俗到唐朝已被中和节取代,他哪里知晓这些忌讳?加上原身十岁前被拘在府内,十岁后跟着大儒求学,事事有人打理妥当,压根没有“犯忌讳”
的机会。
再者说,都是消灾除厄,也没硬性规定洗衣的是谁,说不定他还能开创一股风潮……好吧,有鸵鸟嫌疑,是他不对。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回头再来。
桓容端正表情,若无其事的将外袍扔进车厢,随后令人备船,不能洗衣服,游船总不会出错。
沿河而下时,桓容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在心中盘算,等到了北城,见到录籍不久的流民,自己该如何挖宝捡漏。
殊不知,“府君特立独行,很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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