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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了是别家,这样拉着四个女孩儿说话,她多半就要想到亲事上头去了,但平南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长子身亡之后,周瀚将来就要承爵,哪里会看上顾家这样的人家呢?因此不过想了一想,就抛开了:“也说不定是看在母亲面上,略作应酬罢了。”
不说林氏与孟素蓉姑嫂二人议论,那边沈青芸叫车送了沈氏姐妹回昌平侯府,自己携了女儿坐车径回平南侯府。
上了车,周润才道:“那个顾家姑娘,就是三哥说赠帕子给周鸿的?”
语气里带几分恨意,连声二哥也不叫,直呼周鸿的名字。
沈青芸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淡淡道:“那帕子角上绣的花不会错。
含笑花,嘿,含笑花,我在京城里,还没见有别人用过这等花样呢。”
周润微微一撇唇:“孟家还是书香门第,外孙女与人私相授受,说出来看他们有没有脸。”
“这话莫出去乱说。”
沈青芸拍了拍女儿的手,“到底都是姓周,他名声不好,也要带累了你和瀚儿。”
周润恨恨道:“爹爹就该将他逐出家门才是!”
沈青芸笑了一下,眼中却是一片清冷:“如今西北那边时不时的还要打仗,若想回来,他怕是要多烧几炷香了。”
周润依在母亲身上,轻轻摇晃着她:“娘别伤心了……”
说着,自己眼圈倒红了起来,恨恨道,“当初爹爹何必接他回来,叫他一辈子都留在那庄子上,大哥也不会——”
沈青芸笔直地坐着,紧抿着唇,半晌才淡淡道:“别说了。”
母女两个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直回了平南侯府,大丫鬟知云知月忙迎上来倒茶打扇子,沈青芸随口道:“侯爷回来了不曾?”
“回来了。”
知月伶俐,忙笑着答道,“接了封信,在书房里看呢。”
“信?”
沈青芸宽了外头的大衣裳,换上家常衣裳,一面由丫鬟伺候着洗脸,一面道,“哪里来的信?这几日天热,书房里冰可放好了?有没有送绿豆莲子汤过去?”
知月抿嘴笑道:“都送了呢,夫人放心,书房伺候的那些人半点不敢懈怠的。”
小声又加了一句,“难怪京城里都说夫人跟侯爷羡煞鸳鸯呢……”
这话正说在沈青芸心坎里,含笑嗔怪了一句:“你越发大胆了,连我都敢打趣起来。”
知月忙轻轻往自己脸上拍了两下:“奴婢失言,自己掌嘴。
只是奴婢说的都是真话,这掌了嘴——奴婢可有些委屈了……”
沈青芸身边四个大丫鬟,今日带着去报恩寺的是知雨和知晴,这两个论能干也是一等一的,只是不如知月嘴巧,此时看沈青芸被知月逗得露了笑容,彼此对看一眼,轻轻撇了撇嘴。
“太夫人呢,这半日在做什么?”
知月顿时撇了撇嘴:“赵家来了个婆子,陪着太夫人说了半日的话,听说是乡下今年的收成怕是要不好……”
后面的话便意味深长地闭上了嘴。
沈青芸眉头皱了皱,轻轻冷笑了一下:“若这样,叫账房上拨二百两银子过去就是。
反正隔个一年半载的,乡下就要闹个饥荒,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过的。”
“侯爷来了。”
知云嘴拙,自知插不上话,早就退到了门边站着,这时往外头院子里看了一眼,连忙提醒了一声,打起了帘子。
平南侯周励大步走了进来。
他今年刚才四十岁,相貌端正儒雅,年轻之时,他与沈青芸是京城里公认的神仙眷侣,珠联璧合。
如今年纪虽长,但仍保持着翩翩风度。
沈青芸望着他,眼神温柔,亲自起身迎接,含笑道:“侯爷忙什么呢?”
周励已然在书房里宽了外袍,随便在椅子上坐下,道:“西北那边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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