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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他突然低声开口,声音低哑,像是被什么情绪压着。
“我小时候……很怕喝酒的人。”
清浔一怔。
“我妈带我长大。”
他慢慢说道,语气很轻,但那种轻,不是温柔,是冷,是那种藏了太久的伤口被撕开的冷。
“她一个人要养我,打三份工,有时候晚归,有时候根本不回来。
邻居们都觉得我是没人管的野孩子。”
他轻轻笑了一声,但眼里没笑意,“我倒是觉得挺好,至少没人打我。”
“我爸……偶尔回来一次,喝得烂醉。
每次回来,不是摔东西,就是把我拎起来骂我废物。”
清浔怔怔看着他。
那一刻,她才忽然明白,这个总是一身清贵气场、眼神冷淡克制得让人不敢靠近的男人,身上原来藏着这样的过往。
“你知道最怕的是什么吗?”
他慢慢抬眼,眼里雾气朦胧。
“是你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你房间门口突然发疯。
他不说话的时候,比打人还可怕。”
“我后来才知道,他不是真的疯,是赌输了,欠了一屁股债,他也怕我。
怕我跟妈告状。”
江时序说到这,停了一下。
他低头盯着自己拧紧的手指,指节泛白。
“我从来不敢喝醉。”
他忽然轻声道,“因为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喝醉的大人。”
清浔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
他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是在诉说,更像是在自我剖开。
他没有表情,没有眼泪,没有愤怒,连语气都波澜不惊,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心被一点点撕碎。
“我怕有一天我也变成那样的人。”
他低声道。
清浔走到他身边,缓缓伸出手,握住了他因为情绪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静静握着。
江时序没有甩开,也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眼神里终于浮出一丝他从不让人看到的疲惫与脆弱。
突然,他轻轻开口。
“可是她现在病了。”
清浔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他。
江时序像是没看见她的神情,只是继续盯着自己的指尖看。
那双手骨节分明,细长干净,却在微光中透出一丝苍白与绷紧的青筋。
“是肾衰竭。”
他声音很轻,像说的不是自己母亲,而是某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带她去检查的时候,她还骂我,说我穷讲究,哪有点肚子疼就跑医院花钱。”
他低笑了一声,眼神却沉得几乎望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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