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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罗坚科逐个念出姓名。
每念一个名字就稍停一会儿,让这里所有的人都记住这些熟悉的名字。
“斯坦尼斯拉夫·齐格蒙多维奇·波利托夫斯基,火车司机,三十六年工龄。”
一片赞同声在大厅里响起。
“阿尔焦姆·安德列耶维奇·柯察金,钳工,十七年工龄。”
“扎哈尔·瓦西里耶维奇·勃鲁扎克,火车司机,二十一年工龄。”
大厅里声浪越来越高。
党委书记继续念着名字。
大家听到的一直都是与钢铁、机油打交道的产业工人。
第一个签名的人走到桌前,大厅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老司机波利托夫斯基心血沸腾,他向大家讲述自己的经历。
“同志们,我还能说什么呢?在旧社会,大家都知道,工人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一辈子做牛做马,年老了,还要如乞丐一样饿死。
说实话,革命刚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养家糊口的重担又压在肩上,便犹犹豫豫,没有提出入党的事。
虽然我决不帮敌人,但也很少参加战斗。
1905年,我在华沙的工厂里参加过罢工委员会,跟布尔什维克一起干过。
当时我还年轻,心头火热。
陈年旧事我就不提了吧!
伊里奇的死,就像刀扎在我的心窝上。
我们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和知心人。
我决不再提一个老字了!
……我笨嘴拙舌,让讲得好的同志发言吧。
只有一点我得强调一下,我跟着布尔什维克走一条路,永不变心。”
白发的老司机坚定地扬一扬脑袋。
白眉毛下,一双眼睛凝视着大厅,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决定。
党委会请非党群众发表意见,没有谁对这位矮矮的白发老人提出异议。
表决的时候,也无人反对他入党。
波利托夫斯基再次离开桌边时,已经是一名共产党员了。
所有在大厅里的人都明白,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眼前进行着。
刚刚老司机站过的地方,又出现了阿尔焦姆健壮的身影。
这个钳工不知该把两只大手放在哪儿,就使劲地捏着护耳帽。
衣襟磨光了的羊皮短大衣敞开着,露出灰色的军便服,衣领上整齐地扣着两颗铜纽扣,使他显得服饰端正,像是在过重大的节日一样。
阿尔焦姆把脸转回大厅,忽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是石匠的女儿加林娜,正坐在被服厂的女工们中间。
她对着阿尔焦姆轻轻地微笑。
这微笑有赞扬的意思,也有同意的意味,嘴角上还隐隐表露出一种难以言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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