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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霖已经怒不可遏的与拓跋淮安横眉冷对,“之前你带着我妹子一走就是两个时辰,三更半夜又孤男寡女,事后连句交代都没有,你想就这样算了吗?”
拓跋淮安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道:“当时只是形势所迫,本王带走苏郡主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眼见她别刺客击杀而无动于衷吧!”
“狡辩!”
苏霖冷嗤一声,满面怒色的狠狠瞪他一眼,继而再度转向皇帝,神情悲愤而恳切,“皇上,家妹被他拐带离开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九城兵马司和步兵衙门的那双方面人多眼杂,此时神情已经传开了。
此事他拓跋淮安若不负责,那便等于是断了家妹的活路了,请陛下做主,替家妹主持公道。”
其实苏霖的话里也不乏夸张的成分,真要算起来,从他们遭遇刺客到后面拓跋淮安带着苏皖回宫加起来也才两个多时辰,而要算到当时两人被刺客冲散单独离开,也就个把时辰。
可是对于大家贵族的女子而言,夜半三更又行踪不明的和陌生男子独处一个时辰,这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这件事皇帝知道,之前却未曾多想,如今苏霖却是公然闹上门来。
皇帝的一张脸上仿佛结上一层寒冰面具,紧绷着唇角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为了救人——”
苏霖看一眼旁边安坐不动褚易安,唯恐皇帝会为了自家人偏袒,立刻又再大声说道:“陛下,他救人是没有错的,可却不该就此毁我妹子清白!”
皇帝的话被打断,目光不由的一深,恍然意识到了什么,骤然抬头朝拓跋淮安飘过去一眼。
“苏郡主被刺客刺伤,流血不止,本王总不能见死不救,当时的确是有些逾矩,却也只是替她包扎伤口而已!”
拓跋淮安道,语气泰然,不慌不忙!
这话堵的苏霖胸口一闷,正以为拓跋淮安这是要不认账的,却见拓跋淮安话锋一转,已经对皇帝说道,“陛下,方才苏世子进来之前小王正要向您禀报此事,虽然并非是小王有心冒犯苏郡主,也的确是有逾矩之处。
现在刚好苏世子人也到了,一切就请陛下定夺吧!”
苏霖原来以为他定是要推卸责任的,听了这话反而一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皇帝的目光阴鸷盯着拓跋淮安,顷刻之间就已经心知肚明——
这个小子,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些个刺客根本就不是冲着苏霖兄妹去的,能将苏皖伤成什么样?只怕是这个小子有意为之,范姜了自己一军吧?
拓跋淮安坦然迎上他的视线,不避不让。
四目交接之间,有寒冰利刃冲撞而过。
最后,皇帝突然脸色涨红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陛下!”
李瑞祥上前要替他抚胸口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下面的拓跋淮安,脸色涨得通红,神情之间带着笑,那笑容却怎么看都透着阴森,字字铿然道,“好——好——好——”
连着三声,实在是喜怒莫辨,让人分不清他这到底是真的赞赏还是心存记恨!
拓跋淮安想和长顺王府结亲?这件事皇帝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褚易安看在眼里,就站起身来对褚浔阳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先退到殿外去等着!”
“是,父亲!”
褚浔阳和拓跋淮安毫不犹豫的起身。
“皇——”
苏霖心里着急,原还想说什么,但是眼这殿里的气氛不对,迟疑片刻也只能跟着暂且退了出去。
出门以后,苏霖就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甩袖走到左侧的回廊下面。
拓跋淮安淡漠的看他一眼,却是转身去了右边。
褚浔阳最后出来,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含笑走过去,在拓跋淮安旁边的栏杆上抖了抖裙摆坐下。
“五殿下临危不乱,真是好算计,本宫在朝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皇祖父她老人家被谁逼的骑虎难下!”
褚浔阳淡淡说道,语气轻缓又闲适,音调不高,恰是不叫旁边稍远处那些把手殿门的内侍和侍卫听到。
拓跋淮安负手站在旁边,闻言便是侧目看过来一眼。
他的面色不知何时已经不复方才殿中那般凛然而无所畏惧,反而是神情略略发苦的笑了笑:“本王就是再怎么算计,也不及太子殿下和郡主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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