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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幼幼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没料到自己会睡了这么久,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隐约有梦,记得不太清楚,似乎是甜的。
她起床梳洗,连早膳都免了,得知那父女俩一大早就起了,此刻正在后园的花圃里。
她赶去的时候,听到一阵嬉闹声,原来容欢正在给宝儿捉蝴蝶。
“爹爹,在那边,在那边,快快!”
宝儿抱着一个琉璃瓶,里面已经装着三四只色彩缤纷的蝴蝶,飞不出去,像被困住的精灵,留在了这俗世红尘。
容欢看准方向,拿着竹网子飞快一扑,果然精准无误。
“噢噢!”
他每逮住一只,宝儿就会这样庆祝的大叫两声,跑过来打开瓶盖,让容欢捏着蝶儿翅膀放入瓶中。
容欢用袖角揩下额头的汗,满脸疼爱地问:“宝儿喜欢吗?”
“喜欢!”
宝儿眼珠子随着里面的蝴蝶转来转去,看得整张小脸都快贴在瓶子上了。
容欢把面庞凑过去:“那看在爹爹这么辛苦的份儿上,快来奖励爹爹一下。”
宝儿十分大方地亲了他一口,还是带着口水的那种,于是瑜亲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地继续捉蝴蝶去了。
幼幼远远看着,有些忍俊不禁,本以为一个大男人捉蝴蝶,模样应该笨拙才对,但瑜亲王似乎做任何事,都透着一股洒脱优雅,看得人也恨不得变成那只蝴蝶,被他抓在指间,得一眼眷顾,死都甘愿了。
最后容欢坐在草地上,抱着宝儿一起看瓶子里的蝴蝶,宝儿打了个喷嚏,他忙掏出绢帕给孩子擤鼻涕,那动作太娴熟了,仿佛做了不下千百次,阳光轻轻倾泻,把他脸上的每一处照得清晰,他看孩子的眼神很温柔,一寸寸宠溺从眉间舒展扩散开,连带骨子里都是柔的,整个人足能化成水。
幼幼猛然又记起来,以前他也拿帕子给自己擤过鼻涕,那时她在芙池落了水,是他救她上岸,天那么冷,两个人都湿得跟落汤鸡似的,可他不管不顾地把披风裹在自己身上,一路抱着她回去,到底被冻着了,她浑身直哆嗦,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笑着拿绢帕给她擤了擤鼻涕,当时她还在想,他怎么也不嫌脏呢。
原来……是一样,也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神色,这样的……温柔宠溺。
他还戏谑,说她是笨蛋,小落汤鸡。
如今回想,她的脸竟泛起一丝烫意。
“娘亲!”
宝儿扭头发现她,马上跑了过来。
幼幼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呆地看着他们许久了,而容欢伫立原地,虽没跟上前,但目光正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幼幼有点不自在,再一想昨日的肚兜事件,心头火一下子又涌上来,装看不见。
宝儿把蝴蝶都放飞了,然后随她回院子,习侬说午膳已经备好,如今幼幼跟容欢依旧是各吃各的,等她们进屋,容欢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
宝儿天真不明,以为容欢没跟上,回头急声唤着:“爹爹,爹爹快来。”
容欢喜不自胜,赶紧抱起孩子,朝幼幼笑了笑,那意思,他也没办法,幼幼眼皮子一抽搐,眼睁睁看着某人以孩子为由,光明正大地进了屋。
一家三口,头一回坐在一起用膳,幼幼夹了一筷笋丁给宝儿,容欢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宝儿,幼幼马上夹了一块青瓜条,容欢很快也夹了一筷醋溜鱼片……
幼幼不乐意了:“别总给孩子吃这些油腻的,还是多吃菜好。”
容欢同样不乐意:“你当孩子是兔子?怎么能老吃素的,怪不得跟着你半个月,我瞧着人都瘦了好多。”
幼幼咬牙切齿,不搭理他,笑盈盈地给宝儿夹芹菜豆芽:“宝儿乖,来,吃这个。”
瑜亲王不甘示弱,筷子一挥:“来,宝儿啃鸭腿。”
“宝儿吃娘夹的。”
“吃爹爹给的。”
二人相互对视,睚眦欲裂,嫉恶如仇,真是饭场如杀场,气氛紧张得令习侬屏住呼吸,简直以为他们要拔刀相向了。
最后宝儿“哇”
地一声,嚎啕大哭,吓得二人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了,又哄又劝,经过一番仔细询问,才得知原因——肚子吃的太顶了。
下午,容欢带着宝儿到山上玩,幼幼没跟去,在屋里绣绣花,又闲适地围着庄子逛逛,很快迎来日落黄昏。
“王爷也不知带小郡主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
习侬眼瞅天色暗下来,有些担心,况且这都过晚膳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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