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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刚才的灭门惨案,你有什么见解?”
她试探。
“有没有可能,并非被投毒,而是自杀?”
明遥看向她。
“祁门就是个有进无出的活地狱,门徒个个无情狠毒,知道黄三被官府捉住了,这些老弱妇孺生怕被同门找到藏身之所后遭遇迫害,惊惶度日,才会选择服毒自尽。”
她无声冷笑:“连死都敢了,为什么不敢活着?”
明遥的眸色更深,徐徐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跟郡主这般坚忍。”
这句话听起来好似有什么深意,她望着那双情绪不太外露的漆黑眼瞳,毫无波澜的心中却被投入一颗石子。
一念闪过,她的心情变得怪异,他熟稔的语气,仿佛连她的过去都曾经参与过。
不管是年幼面对那头杀气凛冽的黑豹,还是沦为龙厉的玩物,被迫遭遇那么多生死别离,她有过悲伤欲绝,却没有一刻想过自杀。
她沉浸在遥远的思绪中,每当思考的时候就很难分心,远处奔驰而来的马蹄声竟也没听到,明遥见状不对,黑瞳一缩,须臾间的功夫,那匹马已然就在她身后!
他长臂一伸,把她紧紧护在胸口。
长安撞入一具坚实的胸膛,令她瞬间清醒,当她随着明遥望向疾驰而过的那人时,却看到他双眸一凛,射出冷芒。
明遥怎么会拥有这样阴狠的眼神?
她怔住。
“京城闹市也有人当街纵马?”
他冷哼一声,不屑至极。
“又是什么了不得的皇亲国戚?”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五指一收,须臾间又恢复往日平静淡然。
“好像是曲国舅。”
“没事吗?”
他淡淡问了句,搂住她的双臂还未松开。
她一点头,心中那一抹古怪矛盾的情绪,却越缠越紧,突然心烦意乱起来。
没几日,秦长安再度去了官府。
“黄三,你看看这是谁?”
白玄中身着墨蓝色官服,他冷眼看着被带进停尸房的囚犯,冷声问。
黄三失魂落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个男人跟他长相相像,一剑封喉,胸口一大片干涸血色。
“是我弟弟黄四……”
黄三颤抖着跪下来,几日内失去所有家人,万念俱灰。
“郡主,你随我来。”
白玄中暗中给她看了一封遗书,正是黄三妻子临终所写,藏在床板下,捕快好不容易找到的。
正如明遥所想,他们果然成了惊弓之鸟,想着早晚会被同门找到用非人手段残害,还不如服毒死得干净。
但这封书信,黄三却不知情,他只当家人都是被同门所杀,用刑都不开口的汉子,如今却把其余二十人的名单招了。
不但如此,他承认兄弟黄四受霍恫所托,在军营外接应,去小倌倌寻找合适人选,种下情蛊。
原先的疑虑尽消,但新的问题又浮出水面。
既然黄家妇孺是服毒自尽,那么这个一直逃亡在外没回家的黄四呢?他又是被谁杀死的?祁门人虽然擅长用毒,多数门徒根本没有武艺,而能够一剑封喉的,必当是一等一的高手。
至此,有了黄三的那张名单,耗费半月时间,祁门所有门徒被一网打尽,但古怪的是,始终无人招认杀了黄四。
一时间,祁门门徒按罪处置,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
可惜,门徒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情蛊的解药,他们一口咬定情蛊是无药可解,一旦染上,终此一生不能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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