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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路就转而向南了。
1870年门形制朴素,门柱上只简单地写着“1870年级于1901年建”
几个字。
门里面却是有些不同。
半人多高的石制花瓶样的底座上,是一个古老的日晷。
以前,白牧师也曾教给过我日晷的原理,还说几百年前的耶稣会传教士们都是精于这些天文历法的。
只是可惜到了现在,牧师们不需要再靠编纂历法而取悦天庭,而日晷也被钟表所替代了。
不过想起幼时白牧师教我日晷有着赤道、地平、子午等等不同摆放的方式,而这之中又有精密的三角公式,心里涌起一阵暖人的回忆。
我走到近前,仔细观赏日晷的做工。
拿白牧师以前教给我的知识和眼前对照,这是地平日晷,晷面和地面平行,晷针指向天穹中北极的方向。
只是因为时间久远了,晷面上的罗马数字已有些模糊,也就难以检验日晷的准确了。
晷面下方,环绕石座,刻着一圈铭文,“永恒凝聚此刻”
。
多么精辟的修辞,我心里想着,短短的几个词,前后对仗,让人心里反复回味何为此刻,而何为永恒。
我正自顾自地发着思古之幽情,却隐约听到一阵中文的对话传来。
抬头望去,正看见一前一后两人疾步走来,左手边的看上去年纪稍长,该是有三十岁上下,身材清癯,面色凝重,而最让人注目的竟是他一身上下的蓝布长衫。
我正惊愕地看着此人如此不羁的穿着,右手边的那人开了腔:“表兄,看来咱们碰上同乡了。”
说话的人看上去和我年龄倒是相仿。
他身材不高,但体魄却是健壮,梳着精悍的平头,身上的西服熨烫得甚是平整。
走到近前,他脸上一笑,高声地招呼道:“刚从国内来的?是清华学堂的还是北京大学的?”
我羞涩地点点头,又忙着摇了摇头:“我是来上本科的。”
“本科新生,”
他嘴角翘起,点了点头,似是有些惊诧。
“直接来上本科的倒是不多。”
我们正在寒暄之时,那左边年纪稍长之人却已经一手捧着几本线装书,一手摸着晷面上的刻线研究了起来。
年纪轻的那位冲着我笑笑,然后轻声说道:“这位是我表兄,姓陈。
他是见着石头上刻着有字就懒得理人了。
礼拜六,我和表兄在哈佛园里面四处散步,正好从这儿走过,看见这个日晷,就说起到底该怎么计算影子的轨迹。”
“你看,”
他用手指向晷面,“那有一颗铜星,看见没有?”
我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果然有一颗绿豆般大小的铜星,只是因为年代久远了,表面已经是绿锈斑驳,不仔细看很难再与晷面分开了。
“这是古人留下的一个谜,”
那陈先生幽幽地说道。
他用手指着那行铭文,“这个铜星就是太阳在‘那刻’时的影子所在。
要是算出来是哪一刻,这谜就解出来了。”
这陈先生说这话时面容和声音都甚是肃穆,好似这谜底后面隐藏着亘古的天机。
年纪轻的那位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别太当真,我本来说这是道不难的三角题,只是我这天文没怎么学好,得去查查书,推导一下也未必很花时间。
可表兄是熟读古籍的,给了我个挑战,说是如果能用古法推算出来,那才有意思。”
陈先生翻看手中的一本线装书,指着书页说道:“我记着看隋书上有记载晷影的故事。
‘隋初,用北周尹公正、马显所造《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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