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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两面相连的落地窗,加上地理位置,视野非常好,偌大的院子和花园都能入眼,此时一站一坐面对着窗外的两男,就看着花园里两大一小往花园去。
“你决定了?”
坐轮椅的阎封低头拉了拉腿上的毛毯,看似随意问出的问题,只有两兄弟才清楚这里面的分量。
阎戈平静地看着窗外同样坐着轮椅的人,波澜不起的脸上猜不出所思所想,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疯魔:“不是我决定了,而是我必须这样做。”
阎封轻轻地抚摸着腿上的毛毯,摸着摸着,就一把揪住,手上爆出的青筋可知并没有面上的云淡风轻。
他发出一声轻叹:“你又何必呢,我更希望你好好地生活。”
“这是不可能的。”
阎戈冷冷地说着,侧过身,在阎封身旁蹲下,一手搭在他没有知觉的腿上,“从妈咪死后,从你再也站不起来开始,就注定了我必须走这一条路。
你要让我苟且地活着,还不如当初,不要救我!”
阎封抬起头,与蹲在他跟前的阎戈无声对望,他能感受阎戈眼中的疯魔,更能体会到这么多年来他逐渐累积的伤痕。
废人又怎么样,健全的人或许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正如,死去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被留下的人会有多痛苦。
他缓缓放开被他拽在手心里的毛毯一角,移到阎戈放在他腿上的手背上:“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这世上还有谁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他似无奈又似宠溺地摇摇头,抬头间,看到窗外花园中的柳情,便顺口问道:“那她呢,事后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阎戈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她既然胆敢扮演柳甜心,就得承受后果。”
他不管语气或声音都显得那么绝情,跟那个宛若疼宠柳情,爱整她逗她生气的阎戈几乎判若两人。
但他说完后,顿了顿,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下:“可她毕竟跟当年的事无关,在情况允许下,我会尽量让她周全,起码,让她能活着离开这里。”
“哦?”
阎封好奇地扬眉,“难得看你也会心软?”
这不太像他,可是,会心软,才是人应该有的情绪吧?
阎戈看着窗外,阎封凝视着他的弟弟,他一直希望,他这个弟弟,能活得像个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是越来越不像个人,难得听到他说要尽量护一个人周全的时候。
“心软吗?”
阎戈喃喃着,微微低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响,才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哥,你知道吗,我在柳情这家伙身上,闻到跟我一样的味道。”
“嗯?”
阎封认真听着。
他弟就像一头猛狮,他说的味道,是指两人身上有某种相同的感觉。
“我说不出来,就好像我能感受到来自于她的痛苦,我一向没有同情心,可是她让我,看到了我自己。”
说着,阎戈自嘲地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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