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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华还没反应过来呢,柳俊生就猛的站起来拉住妻子的手,“小静,别说气话。”
就算是他妈说话不好听,小静也不能把离婚挂在嘴上,他们从七七年结婚到现在都一年多了,都没拌过嘴、吵过架,哪能把离婚挂嘴上,太伤人心了。
张雅静使劲把手从柳俊生手里拔出来,就算现在他们还没离婚,但是在她心里早就已经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拉什么手啊。
“什么气话呀,我看人家是早就打算不跟你过了,趁早离了算了,她不稀罕你,咱们家还不稀罕她呢,妈给你拿户口本去,跟她离。”
曹华说着就起身往她和柳延龙的卧室走去,拿离婚吓唬谁呢,离了婚她儿子还是京大的大学生,以后随便找一个媳妇都比姓张的小丫头强,倒是张雅静离了婚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学徒工的位置也得给她还回来。
“妈,小静就是说说,当不得真,您拿什么户口本呀。”
柳俊生忍不住抱怨道,他和小静在西北的时候好好的,哪有这些破事,一回家妈就给他惹事。
柳俊杰嗤笑了一声,“现在是你媳妇要离婚,你不去说她,说妈干什么。”
赶紧离了把房间给他空出来,家里就两家卧室,二哥带着媳妇回来以后,他就得在客厅打地铺了,这滋味谁睡谁知道。
这套房子不但小,而且还不隔音,所以客厅这边的人说了什么,在卧室找户口本的曹华听的是一清二楚,一边把装证件的小布袋拿出来,一本本的找,一边扯着嗓子道,“人家都不稀罕你了,你还上赶着干啥,咱们老柳家可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人,就算你现在把人留住了,等你一去京城,人家指不定会不会背地里寻摸个人过日子呢!”
脸长成那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还敢嫌弃她儿子,想跟她儿子离婚,呸,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离婚以后就知道哭了。
张雅静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么恶毒的话了,她当年跟柳俊生离婚以后,没继续在京城待着,也没回阳城,而是去了魔都,当过马路上的清洁工,做过饭店里的洗碗工,还曾经去工地上搬过砖头,等到手头有点积蓄之后,才慢慢做起来了小吃,先是地边摊,后来开店,再后来跟人合作办连锁。
一路上被很多人帮过,但也被很多人嘲讽过,等到她在魔都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店之后,就很少会有人当面挖苦了,等到她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企业家的时候,以前从没跟她说过一句好话的大姐也不再没事儿找事儿了,周围全是溢美之词,一点都不复当年的狼狈。
左右将来跟柳家人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互为仇敌,张雅静可不受她这个气,“大娘,你别以己度人,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没这么龌龊的想法。”
“小静,你说什么呢!”
他从来都不知道妻子还会有说话这么狠的时候,他妈说话是挺气人的,他也生气,但那是长辈,而且本来他妈就看不上小静,想让他们离婚,这下就更得不依不饶了。
一直置身事外的柳延龙这会儿总算是有点反应了,“这说的是什么话!”
离,赶紧离,俊生肯定是在乡下待久了,眼光差成这样,这找的是什么姑娘呀,搁家里头还不得整天跟老婆子打架。
本来以为条件差点好拿捏,以后跟老婆子不至于整天吵,所以在接到儿子消息的时候,没让他们离婚,而是托人给这姑娘找了个学徒工的位置,让她也能跟着回城,哪成想人家这哪是好拿捏,分明是一点气都受不得。
说起来柳延龙早年的时候对曹华并不是很好,他一个大学教授之所以会娶工人出身的曹华,完全是因为头一个妻子病逝了,又留下大儿子俊烈,鳏夫带着孩子再想要成婚的话,就很难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了,这才娶了曹华。
虽然打心眼里没看上这个妻子,但婚都结了只能磕磕绊绊的往下过,哪曾想有一日他会被打倒,大学教授的工作没了不说,还被人押着去扫大街、扫厕所,几乎他之前所有的亲戚、朋友和得意门生都对他退避三舍,留在身边不离不弃照顾他的人反倒是曹华。
所以哪怕仍然觉得曹华的言行举止上不了台面,但柳延龙却是比以前能包容多了,比起有貌无才的儿媳妇,他当然是更向着跟自己共患难的老妻。
这一会儿的功夫,曹华已经拿着户口本出来了,“户口本已经在这儿了,明儿早上我就跟你们去民政局,说好的话就别反悔,谁不离婚谁就是小娘养的!”
“妈,吵架谁还没有说气话的时候,您别这样,我让小静给您道个歉,您看成吗?”
柳俊生急道,这都什么事儿呀,今天早上下火车之前,他还和妻子聊了聊将来的打算呢,半天的功夫就要闹离婚,他妈可真能搅事儿,哪有蹿腾着儿子和儿媳妇离婚的。
“道什么歉,你没看出来吗,人家巴不得跟你离婚呢,别上赶着把脸皮扔地下让人家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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