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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他是贺青冥!”
纵使他们不常与中原武林打交道,也都知道,近年来江湖上出了个武林新秀,唤作贺青冥,腰缠一柄青冥剑使得出神入化,身经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未尝有一次败绩。
江湖上关于贺青冥的传闻很多,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也不知道他师承何处,甚至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脸,连他什么样子、什么年纪都一无所知——毕竟江湖上见过他的脸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
他的人和他的剑一样,都是一道琢磨不清的影子。
贺青冥右手轻轻一挥,动作轻柔地让匪首生出一种错觉——这容貌俊秀,举止文雅的年轻人,好像只是轻抚了一下他的侧颈。
下一刻,银练绞动,大好头颅和着一场缤纷的枫雨在空中翻滚几下,而后骨碌碌滚到烧焦的谷场一角。
贺青冥身上并未污损分毫,他只是用剑盛起了这一场红雨,红雨顺着青冥剑一滴滴落下。
“啊——!
!
!”
人群如梦初醒,好像银瓶炸裂,瞬间迸发出一阵带着恐惧、愤怒又绝望的嘶吼。
群狼无首,但一群无首的狼会更加疯狂。
贺青冥一抬眼,他的眼角眉梢天然上挑一段弧度,这一眼竟然平白多情起来。
但他的眼神却是冷漠的,他说出的话比他的眼神更冷:“看来西北的雨,还下的不够多。”
夕阳很红,人喷洒出来的血却更红。
满天云霞飞舞,也不知是被夕阳照红,还是被人血染红。
天边的雨还没有下完,群匪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也大都屁滚尿流,全然被吓破了胆。
贺青冥用剑尖挑起十几颗雨珠,打入那些逃兵的膝盖,震碎他们的骨骼。
再凶悍的马匪,这时候也变作了一条条哭爹喊娘,满地打滚的臭虫。
贺青冥用脚尖轻轻一点,任马匪如何使劲,地上的刀柄也依然纹丝不动。
那马匪目中喷射出愤怒又惊惧的火光:“姓贺的,你杀了老子吧!”
贺青冥一侧头,扫了他一眼:“很好,你倒是条汉子。”
他足尖一挑,砍刀翻动,刀刃没入土中,只露出来一截刀柄。
贺青冥淡淡道:“若你能拔出这把刀,我便饶你一命。”
“好,好,贺青冥,我韩千算是服了你了……”
那马匪汗如雨下,面目狰狞地爬起来,脸上每一条肌肉都因着腿上剧痛而狠狠颤抖。
他看着贺青冥背过身去,目下露出一丝冷光,原来他口中却含着一个圆形器筒,里边藏着能致人死地的暗器,只消轻轻一吐,对手便要立时毙命。
谁知贺青冥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他挥袖一抄,冷冷道:“……不自量力。”
韩千偷袭失败,却大笑起来“哈哈哈,贺青冥,我虽然技不如人,却也不至于那么笨!”
贺青冥秀眉微微蹙起,手心翻动,只见方才韩千射出的只是一枝折断了的花茎。
韩千说罢,随即深深吐息,吹出一声长长的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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