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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恨着自己这双腿,所以沈琅也恨起了这个故意盯着看着他最不齿之处的人,恨他赤|裸|裸的恶心目光。
沈琅很想把脚下那盆水踢翻,可是他无能为力。
第22章
薛鸷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一点颤抖,他听见沈琅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变得很尖利、像一把几乎要从这个人瘦薄的胸腔里划出来的刀。
“好看吗?”
“好看吗!”
薛鸷很怕他把肚子里剩下的那些汤药也吐出来,于是紧紧地拥住他:“不看了。
我没看了。”
等沈琅不再发抖,他才将人抱上床榻,又草草擦干他的脚,然后用那张厚实的毡裘包裹住他全身。
薛鸷凑近碰了碰他的鼻尖,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很低:“我知道的……”
沈琅有一瞬间很想挣开被子大声地质问他,你知道什么?像你们这样哪哪都健全的人又能知道什么?可是在薛鸷方才开口后,他便已迅速觉察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那双病腿已经够让他出丑了,他不想更丑,因此硬生生地将那口怒火吞了下去。
沉默和冷淡至少会让他显得没有那么狼狈。
薛鸷把烛台上的蜡烛全部吹熄,然后摸索着挤上了榻。
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动静,沈琅心里只有冷意,寻常这匪首只要同他睡在同一张榻上,那两只手定然摸来摸去的不消停,不过他大约是真的没和什么人“正经”
睡过觉,这么好些日子,他时而柔情,时而蛮横不讲理,可到底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这两三天没过来,想来是因为他病了,不好帮他泄|欲,所以才懒得上他这张榻来睡。
沈琅在心里恨恨地想,倘若一会儿薛鸷来亲他的嘴,他就咬断他的舌头,倘或他伸手来摸,他就咬断他的手指……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那个人的呼吸凑过来,反而是髀骨处感觉到了被挪动、被牵扯的力道。
沈琅挣开毡裘,撑起上半身,眼中含着怒火看过去:“……你又干什么?”
窗户是纸糊的,又半开着,隐约能透入几分薄薄的月光,在两眼适应黑暗之后,沈琅发现薛鸷似乎是颠倒着躺在他旁边的,而他那双病腿,好像正被这个人抱在怀里捂着。
“刚烫了脚,怎么还是冷?”
薛鸷轻声问了句,然后又道,“你妈今夜忘了替你揉腿,我替你按一按吧。”
“用不着。”
沈琅想把自己的脚从他怀里拽回来,可他光是撑着上半身倚坐起来就很艰难了,压根无处再去借力去和这人抢自己的腿。
“刚才我欺负你了,算是给你赔罪捏脚,”
薛鸷向他伏低做小,“行不行?”
“我说不行你就能松手?”
若他的脚能动,沈琅觉得自己必然要往这人的面门上狠踹上几脚泄愤,可他不能,因此只能狠狠地骂,“……老狗骨头、臭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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