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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鸷是个十成十的粗人,一年学也没上过,连自己的名字都未必写的明白。
他年幼时忙着种地干活、照料至亲,后来又忙着当他的匪头,对这些科举考学之事,那是一问三不知。
“使些银钱蒙混过去不行吗?”
薛鸷问,“那些官个个都贪,只要找对门路,没谁那里是使不上劲的。”
“你以为是市井上猜灯谜那般小打小闹么,”
沈琅淡声说:“肃宪帝在位时,曾有一名女子束发裹胸扮作男子模样,用了她卧病兄长的名姓,一路考上京都,连中三元,后来却遭亲戚举发,于是朝臣上奏,逼她在朝会之上验明正身。”
“先帝觉得她是才俊栋梁,所作策论经义,远胜过这朝堂上不少人,心里对此很是为难,纵然知道她是个女子,但仍想留用她在朝中做个小官,可那些朝臣却怕若开此先河,往后‘阴盛阳衰,殃及国运’,连日上书,痛斥此女子冒籍、诈伪,要肃宪帝严加惩处。”
薛鸷见他停顿,忙问:“后来呢?”
“那自然是取消功名,还罚了仗刑,连她生父、兄长,也一并受过。
自这之后,考试进场前便要解衣验身,若是考中了,还要由专人来亲验。”
“这是欺君要掉脑袋的罪,一但遭人举发,上下查验的官吏都要连坐。
你要使银子,就得堵住他们所有人的嘴,还得要权势滔天,才能搭上那些人的线。”
薛鸷哑然。
沈琅冷冷地笑:“他们倒不如不教我念这圣贤书。”
知道得越多,眼界越是阔大,他活着便越是痛苦,倒不如一辈子做一只井底蛙,或是早早死了,也好过如今这样挣扎着枯活。
见他情绪不好,薛鸷便转移话题道:“好啦,不念就不念了。
反正读那些破书、考那些个功名,我看也不见得有什么好。”
顿了顿,又道,“你说那行刑场上,年年总要斩些犯了死罪的官吏,有的是贪官,有的兴许还是好官。
杀头、腰斩、凌迟……爬得越高,死的就越疼,就是考中了状元,也没什么可风光的,你说是不是,沈太医?”
“谁是太医?”
“你啊。”
薛鸷笑,“劳烦沈‘太医’替我揉揉腰,这半个来月总弯着腰干活,背上这些骨头实在酸胀得厉害。”
沈琅没动,也没说要帮他,可薛鸷却先一步趴下了,然后又拽着沈琅的手往自己后腰上放。
“别小气,大爷平时伺候你还少么,你也多少报一报恩,是不是?”
沈琅懒得替他摁,也不知道什么手法,他侧躺着,手上其实使不出什么力道,被薛鸷催着,只好抬起左手随意地在他后腰上摁来摁去。
薛鸷很快便拧起了眉,无论揉到哪里,他都觉得燥痒。
前几日沈琅犯头疼,一连好几日脸色都不见好,薛鸷忍了几夜没碰他,恰好这时候农忙也挺累,薛鸷夜里过来,抱着他倒头便就死睡下去了。
如今后腰处的皮肤被沈琅的指尖指腹一碰,那一块便腾地窜上来一股熟悉的酥|麻感,那处也顿时起来了。
薛鸷忽地转过身去,眼神晦暗:“你故意的吧。”
沈琅眼下情绪还陷在别处,闻言有些懵懂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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