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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吗,又不说话了?”
薛鸷真讨厌他这样,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拒绝和他沟通的模样,好像无论他对他有多好,也没法真的走到他眼里。
“我不让你走,难道不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下了山,你要怎么活,靠谁活?谁又能像我这样护着你?”
薛鸷尽量放软声调,“别人看你这样,把你欺负了怎么办?”
“是不是?”
沈琅看也不看他,只是冷笑。
薛鸷皱了皱眉,再一次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沈琅,我真恨你这样。”
“我是不配你开金口吗沈琅?你是少爷,我是贱匪?”
薛鸷突然觉得很挫败,他的声音冷下来,“你这样,真没意思。”
“说话!”
“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薛鸷觉得眼前这人就像是一处深潭,无论他怎么拼命地朝他叫喊,也听不见一丁点回声。
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人逼疯。
就在这长久的沉默里,沈琅忽然缓慢地伸手攀住了薛鸷的手腕,他终于肯抬眼直视这个匪首,对视的那一刻,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很轻很冷的笑:“很好啊。”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琅说,“你对我好,我也恨你。
你要把我一辈子困在这里,不若一早就把我杀了喂狼。”
薛鸷怒极反笑:“你以为我真舍不得?我真要想找,这山上山下多的是健全的好人!”
“你去找啊。”
沈琅面无表情地仰视着他,“大当家想要谁家的女儿,抢劫上来便是了,何必把心力浪费在我这种病瘫子身上,是吧?”
他话音刚落,薛鸷便猛地一松劲,沈琅顿时脱了力,一下摔倒在床褥上。
“我们好了那么久……”
薛鸷的声音陡然轻了,“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大当家以为算什么?”
沈琅支撑着身体,笑得很苍白,“不是为了我身下这口……牝,你也不会站在这里。
说到底,你和我不过萍水相逢,各取所需罢了。”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沈琅。”
薛鸷看着他那双眼,“我若只是为了这些事,我何必讨好你?把你关在柴棚里一样可以做!
再不济,我叫郑婆婆替我说门亲事,没人愿嫁我,我就买个姐儿、买个小唱!
你以为很难么?”
沈琅闭上眼,又不说话了。
薛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榻上这个人,心里闷得厉害。
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拿这人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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