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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正用筷子百无聊赖的翻拣着盘子里刚端上来的鱼,南后的话让他顿时放弃了对鱼的兴趣,他挑了眼对面的凌采薇,灯辉下她那对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颤,也仅只一颤,便镇定自若的端起桌上的杯子站起来。
“皇后过誉,教训府中妾侍乃是儿臣身为太子妃的份内之事。
实在不敢劳皇后挂心。”
凌采薇环视殿内,纤细灵秀的腰肢挺得笔直,在人人敬畏的南后面前,她丝毫没有惧意,冲着南后遥遥举杯:“这杯酒应该儿臣敬皇后,与您治理后宫秉公执法的威仪相比,儿臣学得尚浅。
以后儿臣还要向您多多请教。”
说完,她用袖子挡住半张脸,仰头把酒干了。
自太子大婚后,南帝考虑到太子身体不便,特下旨免去他们夫妇宫中请安的礼节。
所以林良娣以巫蛊罪被捉进地牢后,南后一直没机会兴师问罪,连她派到太子府接林良娣的人都被太子夫妇打发回来。
今日终于见到他们夫妇,没有道理就轻易揭过此事。
虽然林良娣只是颗棋子,但打狗也要看主人,南后目光冰冷地望着凌采薇:“近来本宫跟随净空法师参习佛法,最有感触的便是佛家所说的大慈大悲。
太子妃年纪轻轻一定要为将来的子嗣多积福德。
处理事情要多留余地,为人也是为已。”
南后话里的机锋带着杀气扑向凌采薇,令她呼吸微微一滞,她瞥见太子注视着她的殷切目光,恍然惊觉无条件的退让只会使人变得弱小。
她讨厌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不想压抑自己对她的厌恶之情。
“佛言恶人害贤者,犹仰天而唾,唾不至天,还从己堕。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皇后请宽心,儿臣慈悲,神明有识,一定会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眼睛如寒星,目不转睛地回望着自己狠毒却劝别人慈悲的袁乐瑶。
南荣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知道他的爱妃伶牙俐齿,神思诡辩的本事不逊色于他,见她在南后的刁难下不但没吃亏,反而占了上风,不由地牵起嘴角,低头喝了一口酒,掩饰他此刻的得意。
“卫国的公主就是与南国女子不同,不知除了嘴上的功夫,太子妃还有没有其他本事让本宫和在座的领教一二。”
南后扶了扶鬓间的碎发,难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是除夕,往年这个时候都有些歌伎、舞伎的助兴表演,年年一个样子没有新意,让人看了都烦。
听闻太子妃在卫国时歌唱得好,而且都是些新鲜曲,不如今天让大家都饱饱耳福。”
殿内的灯烛接连噼啪的爆开灯花,空气里凝滞的气氛便有了一丝流动,大殿下凝神屏气地一干人在这噼啪声中偷偷地喘了口气。
“好,太好了。
母后这个提议颇合我意。”
贤王坐在座位上开心地拍着手,太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怎么瞧他都是贼眉鼠眼,让人见了不爽。
“我看这个提议不妥。”
南荣烈身体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才接着说道:“本王听闻贤王妃擅长御马之术,随身带着皮鞭常常抽打的无缰之马忘记自己是个畜牲。
不如贤王妃先表演一段给大家长长眼。”
南荣烈话音刚落,怀王一口茶喷了出去,其他几个王爷碍于情面,忍着笑不敢出声。
贤王的脸登时就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何故咽了下去。
贤王妃羞得用手绢遮着红透的脸蛋,头低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太子,这是什么场合说话不掌握分寸,简直太没规矩。”
南后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目升腾着怒火瞪着南荣烈,而他就像没看见一样,悠然说道:“儿臣知道母后想看表演,才特意推荐,不喜欢看可以换个节目,何必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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