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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晵身为小时后幼子、亲王之爵,府邸乃是上皇选定,一切都尽善尽美着。
可若论位置,竟然都还有几分不及。
他不曾见过宁王,但也曾听过那位宁王事迹。
裴晵静静坐着,忽然说:“我阿耶与宁王结交在前,还是宁王得阿翁看重在前?”
沈从询顿时不语。
裴晵说:“……沈先生,难道你也不知道?”
沈从询叹道:“宁王大破西域之时,年岁才只有十四呢。
当时元熙陛下龙心大悦,遣使节前去,赐雕弓宝剑。
后来又亲自令使节引宁王入京,这一份殊荣,向来是独一无二的。”
他并不曾正面回答,可字里行间的意思,哪个又听不出来?
……自是宁王得元熙帝赏识在前。
裴晵微微沉默,指节抵着檀木桌案,竟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后,终于开口,似问似叹:“也不知阿耶是如何与宁王结交的。”
时间久远,那却是极难得知的。
沈从询叹气道:“……殿下,如今看来,那日在建初寺里,确实是有些思虑不周了。”
他忽然拜倒说:“还请殿下治某之罪。”
旁的也就罢了,可宁离最终拂袖而去,却是因为沈从询想要暗中观察、藏在一旁的暗室里,被误会为了小人。
本以为是天衣无缝,没想着当真被宁离看了出来。
他们都以为这小世子是绣花枕头一个,皮面光亮,内里稻草。
一个偏僻地方入京的土霸王,礼节也不知几分,略施小惠,稍稍笼络些就能够结交,结果却把人惹恼。
大意了啊!
裴晵忙不叠的要将他扶起来,口里说道:“这如何能怪先生呢?沈先生一心为我,也是我当时疏忽了,太过于相信法华阁的机关,若是小心些便好。”
但如今,说什么都是迟了。
回忆起当时宁王世子拂袖离去的模样,恐怕是已经将他们给厌恶了。
沈从询被他拂起,重又坐下,一捋长须,徐徐道:“殿下,如今想来,倒也还有一桩办法。
听闻宁王世子如今修为,不过是观照境界,想来是过不了遴选、进入奉辰卫侍奉的。
但是以他的身份,陛下定然不可能将他放任在外,指不定便要将他点入崇文馆中。”
“您如今恰在崇文馆就学,待得宁王世子入学后,便与他亲近一番,使用胸中学识,将他点拨了,由不得他不钦佩。”
“同窗之谊,岂是旁的能比?”
……的确是个好主意。
裴晵轻斟了一口雀舌茶,却是叹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我却怕晚了呀。”
如果没记错的话,宁王府的车队是冬至那一天到的驿站,如今也有小半月了,却仍旧未得宫中召见。
饶是裴晵揣度人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位皇兄,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说不亲近,翻手就责罚了时宴暮,可如果说亲近,摺子也没下出一个来,宁王世子还满建邺城的游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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