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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燃犀,香气清幽。
裴昭倚在榻前,张鹤邻正在服侍他用药。
宁离挥了挥手,张鹤邻便知意起身,笑盈盈将碗递到他手中。
他接过来,十分熟稔的舀了一勺,递到裴昭唇边。
裴昭叹道:“教鹤邻来就是了,哪里要劳动你。”
宁离瞥他,哼道:“我乐意伺候。”
果然一碗苦药喝下,又摸了一颗糖,塞到口中。
今日那糖颜色晶粉,是玫瑰松子糖,入口后,有淡淡花香。
这小郎君,自己喝药觉着苦,于是也替他苦,那小小荷包里,不知揣了多少零嘴蜜饯。
想来他少时,便是被这样哄着喝药的罢?
宁离听外间动静,想起来自己见薛定襄跪在殿内,略略有些疑惑:“薛统领做了错事么?”
裴昭“嗯”
了一声:“你还记得那时在别院里,他与你切磋么?”
那正是突兀一剑起,劈了个雪花飞扬,花枝簌簌。
宁离还以为是什么错漏,没想着是那老黄历,竟然还与自己有关。
芝麻大小的一件事,也值得这时候捞出来算账?
当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伤不了我……何况还是为你着想,还是别跪了罢。”
裴昭听闻,轻轻叹气:“宁宁,你当真是好脾性。”
宁离道:“哪有,我脾气可不好哩!”
裴昭心道换个人那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偏偏宁离心中还不在意。
一时间将他凝望:“你不计较他的冒犯?”
宁离心想那可得了吧,别啦!
那计较来计较去的有什么意思?
摇摇头:“那算什么冒犯……再说了,崇文阁里,我也打了他,一来一往,算扯平了罢。”
裴昭终于点头。
他道:“既然是世子替你求情,那你便起来罢。”
薛定襄叩头谢罪,出去时,那身影很有些沉默蹒跚。
。
宁离想起白天时听说的,觉得还是要给人说几句好话。
当下道:“陈则渊也太不讲道理,入宫面圣,还敢对着内侍施压……当时也还是薛统领去解的围。”
他很难想像陈则渊居然会以境界相压。
人家是内侍又不是武者,这里是建康宫又不是江湖武堂。
果然阿耶当年将他赶走,定是因为他脑子有些个问题。
他咕哝了一通,趁着这时候狠狠上眼药,反正这位与他也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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