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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爹,”
燕停连忙解释道:“陛下没有虐待我,我之所以会得风寒,是因为在回宫的路上受了凉。”
“那你住的地方该怎么跟我解释?”
燕远城不依不饶:“他说封你为妃,结果就给你个这么破破烂烂的居处?这般敷衍,不就是在糟蹋你么?”
燕停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爱用糟蹋这个词,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爹你小点声吧,这儿是陛下登基前的住所,他让我住在这个地方,何尝不是一种宠爱?”
岂料他听完,突然淌下两行清泪,气得直拍膝盖:“快瞧瞧他把你糟蹋的,都学会苦中作乐了,你一定在宫里受了很多的委屈吧。”
“……”
燕停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他没了解释的欲望,而是反问道:“爹,陛下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导致你从头到尾都看不惯他?”
这算是问到了点上,燕远城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神色格外凝重:“我曾亲眼看到他把一个太监推进了井里。”
“只是这样?”
燕停不以为意,死在裴训之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太监估计都排不上号。
“你不知道,那年裴训之年仅七岁啊!
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就已经展露出他恶毒的本性了,做事狠辣,不留情面!”
燕远城说着,仿佛回到了当初,身临其境般打着寒颤:“太监用手抓住井口,痛哭流涕地请求裴训之放过他。
我也在一旁规劝,但他置若罔闻,甚至一根一根掰开太监的手指,冷眼看着他掉下去!”
说到这里,燕远城连牙关都在发抖:“他推完人之后,还笑眯眯地威胁我把事情烂在肚子里,不准向先帝告密,否则就要把我偷雪参的事情捅出来。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什么善茬。”
燕停垂眸:“所以这就是您在他生病时骂他不祥,教唆大皇子将他推下山崖的原因?”
“我承认,骂他的时候是带了私心的。
可让大皇子推他下山崖,这分明是为了救他。”
燕远城道:“大皇子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谁知那天突然要谋害手足,带的箭上全抹了鹤顶红。
裴训之一旦被射中必死无疑,唯有活着掉下山崖,才有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他选对了方法,裴训之活下来了。
燕停还未开口,门外传来戏谑的笑声:“照这么说来,朕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还得感谢燕大人?”
一刹那,燕远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动作被迫放慢了无数倍,一点一点地转过头,甚至能够听得清自己骨骼响动的咯咯声。
心惊肉跳地看着裴训之逆着光一步一步走进来,玄色衣袍一如既往的压抑,愈发衬得帝王形如鬼魅,冷血淡漠。
“……陛下。”
他完全没有了刚才骂人的嚣张劲儿,膝盖一软,给裴训之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参见陛下。”
裴训之朝他走过去。
他瑟瑟发抖,总觉得脖子凉凉的,有些喘不上气。
但裴训之似乎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径直略过他,伸手摸摸燕停的额头:“不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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