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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非川的东君听了,如今又给他安排上了建邺城的厉观澜。
九州天下,广为传唱的都是最后一遭,大抵是武风昌盛,西方蕃子胆大包天、竟然妄想挑战大雍,最后被大宗师出剑击败的故事,最让百姓津津乐道。
宁离先前看的很是走马观花,直直朝着杨青鲤便过来了,此刻不由得又倒转头去,重新看起。
若果说先前兴致缺缺,那么现在便仔细注意多了。
壁廊上的画卷彩绘金描,将一场佛会勾勒得辉煌盛大,可想当年究竟是如何盛景。
无数人物跃然壁上,或坐或卧,或言或默,笔墨变化,宛如如生。
先前并不注意到,此刻方才察觉,那壁廊上的画彷佛依时之序,有所区别。
他方才站的那段是沙场点兵,此刻看得这段却应是坐而论佛,西蕃王子婆犀笼骄矜自大,输给了建初寺的僧人。
婆犀笼衣裳有异,身着胡饰,加上面目粗黑,实在是很好辨认。
而团团围住间,他所对垒那人,却是合十垂首,画壁之上,只见得僧衣素白,风华皎然。
宁离怔怔的看着,恍惚间生出了个猜测:“……这画壁上,彷佛是将那日盛会都描摹了下来。”
“元熙十九年,建初佛会,西蕃狼狈落败,当时那位陛下龙心大悦,令画匠召集在建初寺,重绘当日盛景。”
忽然一声轻缓传来,“小郎君眼力颇佳,这正是绘的《春归建初图》。”
第17章磨盘柿子太子年岁恐不过弱冠
17.1.
宁离侧头望去,正见得个手持锡杖的僧人,穿着件半旧的老灰色僧衣,不知何时来到了廊外。
画卷以一枝杏花起,想必那日定是春光明媚时,陌上风暖,杏花吹满头。
想来这应当是原本就在建初寺里的僧人,听到他与杨青鲤说话,才来到了这一边。
“大师。”
宁离十分好奇的问道,“那这位可是当日辩论佛法的僧人。”
那僧人点头:“是。”
宁离又道:“他的佛法造诣,当真那样精深吗?”
那僧人顿时笑了起来。
西蕃王子婆犀笼佛法精纯,接连击败了建初寺的九位高僧,据传连当时方丈的真传弟子五惭都败下了阵来,志得意满之际,最后却功亏一篑。
那僧人说:“不在于高深,而在于心明。”
宁离听不懂这些,他对佛法没有研究的,从前也不怎么读过。
但杨青鲤已经好生听了番奇闻轶事,感慨道:“应当是很厉害的罢?也不知当初是何等的风采。
不知那位大师,如今还在建初寺么?”
那僧人摇了摇头,却是长长一叹:“已然故去多年了。”
“啊呀……”
听闻这种惊艳的人物已经逝去,总是叫人伤感的。
杨青鲤见着宁离怔忪神情,忍不住问道:“阿离,你怎么了?”
宁离声音轻轻:“我觉得彷佛有一些难过。”
僧人听罢,只是笑笑,言辞舒缓:“不过是早登极乐。”
。
他唱了一声佛号,目光甚是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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