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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人已来到客栈,骏马养在后院马厩里,伙计领着他们两个上楼。
一路上夭夭都在转那拨浪鼓,一壁摇一壁唱自己新编的小曲儿,伏在卫泠肩头就没歇过。
她声音娇甜,带着糯糯的稚气,哼的歌儿虽不着调,但勉强称得上悦耳。
*
在京城逗留了十来日,夭夭似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玩得乐不思蜀。
直到被卫泠提醒,“还想不想见你阿母?”
她这才想起里正经事,“想!
我阿母在哪儿呢?”
先皇四年前驾崩,现在坐在九五宝座上的,正是多年前被称为四王的人。
四王府如今早已无人居住,不过门口仍有侍卫把守,要进去一趟很不容易。
然而难得到别人,却难不倒卫泠,他站在墙外轻松一纵身,便从墙头跃了过去。
夭夭惊讶地叫了一声,立即被卫泠捂住嘴巴,他凑近了警告:“别说话,被人逮到就见不到你阿母了。”
夭夭听话地点头,很有眼力见儿。
来之前他已调查清楚,每月杨复都会到此处居住三五日,算一算时间,正是这几天。
卫泠带着她先去溶光院,院内只有几个洒扫的丫鬟,并未见到其余身影。
抱着夭夭躲了一会儿,听她们谈话似乎在五桐阁,于是一道身影闪过,地上卷起片片雪花,不见人影。
五桐阁近在眼前,从院内溜出一只灰色大猫,尚未走近,夭夭便惊喜地叫出声:“大灰猫!”
淼淼小时候差点被猫捕食,是以对猫本能地畏惧。
然而她从小便被保护得很好,不知害怕为何物,极为喜爱小动物,见到便忍不住上前亲昵。
卫泠想阻止时已经晚了,她钻出怀抱,哧溜一下跑出很远。
两手撑着台阶爬到门口,夭夭蹲下将雪瓯抱起来,稀罕地摸了摸它的被毛,“我叫夭夭,你叫什么?”
话音将落,便听前方传来不可置信的惊疑:“夭夭,你怎么在这?”
她抬头看去,阿母正站在几步之外,半年未见,阿母好像更好看了。
她兴冲冲地往下跑,小身板颠颠地爬下台阶,“阿母,阿母!”
淼淼看得心惊胆颤,没注意身旁杨复陡然僵住的身躯,快步上前想要抱她,然而她怀里搂着雪瓯,顿时胆怯,“夭夭,快放了它,到阿母这来。”
她素来听淼淼的话,依依不舍地放下雪瓯,扑进她怀里,“阿母,我好想你!”
淼淼又如何不想她,紧紧地抱着她许久没松开,这是她的宝贝疙瘩,当初如果不是她坚持不离开东海,她说什么都要带着她一起回来。
夭夭从她的肩头露出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眼前墨绿绣金长袍的男人,满是好奇。
她虽继承了淼淼的美貌,但眼睛鼻子大都像杨复,看着看着忽然发问:“你是我阿耶吗?”
淼淼曾说过两人之间有一个孩子,但当她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更多的是不真实感和惊喜。
杨复接过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你是夭夭?”
她点了两下头,头一次见自己阿耶,比以往都老实不少,既欢喜又新奇,“卫泠舅舅说,阿母本想给我取名小棉袄,不过她写错了字,所以我就叫夭夭了。”
淼淼面露窘色,这小丫头真是什么都说!
杨复低笑,喜爱到了心坎儿里,“谁带你来的?”
她连忙回头,指着门口伫立的人,“卫泠舅舅!”
两人闻声看去,青石台阶上立着一个玄色身影,他面容清冷,静静凝望着前方三人。
目光落在小丫头身上时,浮起不易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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