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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赶走了大伙,自己却坐了下来。
李卫国是我爹的大名,村长比我爹也就大个两三岁,但一直都连名带姓地吼他。
爹低头敬了杯茶给村长,然后自己苦着脸蹲在地上抱头不语。
其他人都散了,只留下我们家几个。
趴在周老师脸上的猫没有离开的意思,周老师也一直躺着不动。
“他没事吧?”
我冲着年轻人问。
年轻人走过去抱起猫来,我们发现周老师其实是醒着的。
他慢慢站起来,扶着门框,似乎很虚弱。
娘和我搬了条凳子给他坐下。
“我说过了,我在追一只猫,它会满足人的愿望——当然,会在特定的时候满足特定的人。
我知道这里有人遇见过它,20年前许下过愿望,整个村子才会出现名为负猫的妖怪。”
年轻人抚摸着猫的脊背,所有人都沉默着。
“有谁想说吗?”
周老师叹了口气,他望向四叔。
“我一直以为,那天是做梦。”
四叔坐了下来。
“原来你也知道那只大猫。”
年轻人笑着,拿出一枝猫薄荷丢到一边,灰猫立即扑了过去。
“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四叔问周老师,周老师摘下眼镜,紧闭着眼,最后说了句:“还是我来吧,这事本来就和你无关——”
周老师又回到了平时上课的音调,就好像给我们朗诵课文一般。
“那年我还没春生大。”
他这样说道。
20年前,我娘死了,是病死的。
她做姑娘的时候就多病,我奶常埋怨我爹娶了个下不了地割不了麦子的媳妇,光长得好看有屁用。
她不知道,爹在打仗的时候认识了我娘,那时我娘还是学生,她抛弃了家里优越的环境投身革命,打完仗又跟着我爹来到县里工作。
我爹总觉得对不起她,我娘身子不好,也觉得对不起爹。
所以他俩相处得很谦让,感情很好。
我的启蒙知识还是娘教的。
那年我爹在县里主持革命大会,大家都在革命,娘晒了腊肉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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