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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子的故事六（第2页）

姜桓的脸上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然而颜子明已经醒了，昏暗的房间里他看不出他伤得到底有多严重，但却能闻到隐隐约约的尚未干涸的血味。

“你给我出去！”

姜桓过河拆桥地对陆川说道。

陆川无奈地耸了耸肩，退了出去。

昏暗的房间里，姜桓看不见颜子明的面容，只能隐隐约约窥探到一点细微的轮廓，他将手附了上去，引得他一阵战栗，大约是因为疼痛的缘故。

“姜公子？”

颜子明的声音里透露着虚弱与疲惫，但却仍是如以前一样，说道：“您可是许久没来了。”

“我的错，我的错，”

姜桓痛苦地说着，“要是我能早点来，子明也不必受这样的苦了。”

“姜公子莫要胡说了，小人卑贱之身，该是命里便有这一重报应的。”

颜子明仿佛认命了一般说道。

“子明，不要说这样的话，”

姜桓说着，握紧了颜子明的手，那双手还是细腻如玉，一如往常，“我一定会请人治好你的。”

颜子明的眼中仿佛闪烁了光亮，但是黑暗之中，并不能叫人看得分明。

姜桓说了这些体己的话，便让人留下礼物，又亲自去请了太医，这些事情暂且都按下不表。

且说这日舞休歌罢，澹台灵卸去戏台上的装扮，来到这个昏暗的小屋里，给这屋中点了灯。

“别点灯！”

颜子明哀嚎着，他不愿意任何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就算是澹台灵。

“行了，别娘们兮兮的。”

澹台灵说着，就没有理会颜子明无用的阻碍。

一室灯光照亮了这个小屋，屋子的陈设简洁，或者说简陋，颜子明躺在唯一一张床上，面朝着天，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许多沟壑，有些结痂还在渗着血。

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是以前天差地别了，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这样一张脸的，颜子明自己也心知肚明，天下能够不嫌弃他的，大约只有澹台灵了。

可是姜桓白天的话给颜子明一点希望，万一他是可以治好的，万一他有恢复的希望呢？

他这样想着，便对澹台灵说道：“小灵，要是我能好起来就好了。”

澹台灵无奈地继续照料着颜子明，说道：“你清醒一点吧，大夫都说治不好了。”

可是，那只是他们能找来的大夫，颜子明心想，若是姜桓真的肯下本钱去救他，肯定还是有缓和的余地的。

“我听说今天姜公子又来找你了？”

澹台灵说道：“他一直都是看上了你的脸，你现在这样子，不是我说难听的，他肯定会翻脸啊，你白天的时候也没敢让人家看清吧。”

澹台灵的话，颜子明并没有听进去，于是在风和日丽的某天午后，姜桓带着见多识广的太医来到了戏园子，隔帘为颜子明诊治。

隔帘是颜子明要求的，他虽没听进去澹台灵的话，但是对姜桓一直追捧着自己的原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也的确担心姜桓因此而厌弃他。

“不是，隔着帘子，老夫怎么看外伤？”

白了胡子的太医一阵无语。

看伤就要把帘子扯去，而姜桓也就真切地见到了毁容之后的颜子明，毫不夸张地说，姜桓整个人都被吓得后退了许多步，脏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太医大人，您看我这能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