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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甚至可以说一片麻木,也不知是不是下决定时那一刀断得过了,心海神识像极了思过寒地的夜晚,什么都无法侵扰,也什么都唤不起半点生气。
这样挺好,沈辞秋淡淡地想,这才是最适合现在的他的心境。
校场此刻恐怕还等着其他人,会很热闹,于是沈辞秋在校场外的树林里御剑落地,准备走两步,无声进入校场,省得打扰那些欢喜的人。
然而当他走到树林尽头,已经能看见校场人影的时候,却蓦地顿住了脚步。
校场边最显眼的那棵树下正站了个更加显眼的人,他穿着一身赤金衣裳,双手抱臂,一手捏着没展开的折扇,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直到这时,才缓缓睁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眼,只一扫,目光就牢牢钉住了沈辞秋。
沈辞秋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那刀子下去了,就此干净利落,可当这个人再度不由分说闯入他眼中,那片木然冰冷的心境骤然一晃。
就像先前火红的鸟驱散了思过寒地死寂的夜,由不得沈辞秋自己做主,那片光就是要照在他身上。
……谢翎,沈辞秋慢慢蜷起发凉的指尖。
他什么时候到校场来的?
“不是说合作?”
谢翎从树干上直起腰身,“怎么快出发了,一声不吭就要自己走?”
沈辞秋嘴唇翕动,遂又抿紧,须臾后,他才道:“……我以为你不想去了。”
树荫下,谢翎琥珀色的眸子显得比以往都黯淡,听到这句话,他眼珠微动,片刻后,倏地笑了。
斑驳的树影透出细碎的光,他朝沈辞秋走出两步,正好有光重新落在他眼里,拂开一个沈辞秋熟悉的,疏朗若星的笑。
“以为我生气了?”
谢翎道,“我是有点气,但估计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
他把折扇在手里灵巧地翻了个圈:“无妨,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认真琢磨,各自看明白。
只是你这就想擅自丢下我一个人躲开——我没同意,想、都、别、想。”
什么叫躲开,沈辞秋心道,自己不过是用了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快刀斩乱麻,一刀子下去,无论什么理不清的东西都能立刻被斩得干干净净。
既不浪费时间,也给大家都省了麻烦。
这不是躲。
但是……他自以为断干净的东西,平下去的心境,却在谢翎瞳孔的注视中轻易滋长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这些麻烦,生在雪地,都向着光。
沈辞秋寒了好几天的手指终于感觉到了血液的温度,竟就这么慢慢回暖了。
沈辞秋僵硬的指尖动了动,心上的麻木也跟着指尖的寒霜一起褪下,谢翎扔过来个什么东西,沈辞秋下意识抬手接住了。
“地阶的护魂珠。”
对大部分人来说,地阶的宝贝都是可能一辈子碰不了的好东西,如果还非得要求某种特殊功能,那东西就更稀罕了,沈辞秋在玉仙宗允许弟子外借的仓库里,也只找到玄阶的护魂器,可谢翎仍觉不够。
只可惜他翻遍自己金库,也没能找到天阶的护魂器,看来以后自己囤宝贝,除了看品阶,最好还是什么功效的都攒一点,没准哪天就用上了。
“你什么都想跟我算清,那这次珠子借你,你也记笔账。”
谢翎道,“等我想好要什么报酬,再来找你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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