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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樱点头答应:“那当然。”
许是夜太深,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像一张漆黑的纸,无人知晓这其中藏了多少秘密的阴谋。
重樱还是那个疯了的重樱,顾长烟还是那个叛将顾长烟。
她择了一条小路回夏军营地,夏珂筠帐子里的烛火还亮着。
顾长烟的心里闷闷的,她很不愉快。
这种不愉快不是因为重樱意想中的合作方案,而是源于她那一句话:苍西杀你莽苍原军你不心疼,杀了几个大夏的小喽喽你就心疼的不行?
那年她离开莽苍原若只是失落,那现在就是比这份失落悲怆无数倍的辛酸。
作为一个名起莽苍原的将军,哪怕她为爱出走,却依旧没人了解她内心的不安和愧疚。
她是个行走于悬崖边的人,被困在道德的边缘不知所措。
若是不涉及莽苍原军的生死荣辱,她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可一旦涉及了呢?
他想给莽苍原军一个好的出路,可有人要堵死这条路。
帐子里安安静静的,夏珂筠独自坐在木桌前思考。
顾长烟悲伤的气氛太浓郁,她一下子就察觉了出来。
“长烟,”
夏珂筠起身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去了莽苍原营地吗?怎么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顾长烟不说话,突然弯下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身上的红梅香味如同黑夜中的一丝光,可依旧照不明迢迢前路。
而后她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抖动,夏珂筠心里一惊,“长烟!”
顾长烟闷闷地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当初夏珂筠被抓她只一心想着救她,离开莽苍原在白鹿县苟且偷生三年,终日浑浑噩噩却也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后来离开莽苍原,生生死死也只如过眼云烟,却不想敌人一句话,竟是让她深受打击。
“长烟你怎么了?”
“我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我见到重樱了,苍西军明日到新安都城下,她想用封彧换她的儿子。”
“你答应了?”
夏珂筠深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顾长烟稳下心绪:“答应了,但是封彧不会落到她手上。”
“长烟……”
“阿筠,我现在领着大夏的兵,却想救莽苍原军,我是不是个叛徒?”
夏珂筠蓦地一怔,也许她想到了顾长烟为何会这么失落。
她笑笑,伸出手:“不是。”
顾长烟看着那条纤细的胳膊,迟迟没有抬手:“可在赵恕他们的眼里,我是。”
夏珂筠摊着手,认真地问道:“别人怎么认为的,重要吗?”
“不重要。”
顾长烟伸出手,握住她,“只要有阿筠在,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夏珂筠知道,她说得轻松,心里却比谁都沉重。
“我不能被重樱抢了先机,”
顾长烟继续说道,“但凡是我的手下,为我拼过命的,无论是从前的莽苍原军还是现在的夏军,我保证,他们的血都不会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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