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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拍拍我的肩膀,三个人朝家走去。
四叔结过婚,但三年前又离了,爹骂过他,他只是笑;奶要打他,他就躲。
四叔不是我爸的亲兄弟,是堂弟,但我叔爷爷因为打仗死得早,由奶抚养他长大,爹教他做人看他成家。
“你怎么也来了。”
走进院子,爹披着外衣瞅着四叔,然后看到周老师,连忙走过来,握着周老师的手。
两人寒暄了几句,爹叫我进去帮忙,三个大老爷儿们就坐在院子里聊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看到厨房里娘忙得热火朝天,已经端了好几个菜了,不是鱼就是肉,最差的也是韭菜炒鸡蛋。
我还闻到一股绍兴老酒的香味儿,可不,桌上摆着两瓶,黑糊糊的,瓶腰上贴着红字。
这是怎么回事儿?
“师父来了。”
娘一边炒菜一边对我说。
“师父?”
我疑惑。
“嗯,请来的,在你奶房里聊天,你去看看吧!
比你大不了多少,真不知道行不行。”
娘叹着气,看来她很不满意。
我起了好奇心,放下活儿跑到奶的房门外。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一条缝偷偷望去。
奶的房间里没装电灯,她说那东西太亮,会刺着她的眼,所以我们一直放着煤油灯。
油灯下,我看到一个后生坐着小竹椅,双手放在膝盖上仰着头看着奶,奶似乎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可惜我从来都听不懂,爹和娘也只能听个大概,但这个人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我只朦胧看到那人的侧脸,实际上啥也看不清,因为灯光太暗。
我觉得有些无趣,起身离去的时候,奶突然抬起头来朝我望过来。
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苍老的脸上,阴影部分几乎把干瘪的脑袋遮挡住了,反倒是那双眼睛亮起来,绿油油的光射出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抽身跑开回到厨房里。
娘说我脸色不好看,我不敢回答,只当那是灯光昏暗,我看花了眼。
饭做好了,娘招呼大家坐在一起,让我先给奶端一碗烧得比较烂的饭菜,她牙口不好。
我端着碗走到房间前,这时候奶房间的门推开,那个年轻人走出屋子。
屋子里清楚许多,我这才看清楚——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衣,灰长裤,斜背着一个挎包,打扮简单却很舒服,脸也干净,看着像姑娘似的。
“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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