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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烛柔艳,一宿好梦。
翌日是休沐,牧容晚起了一会,并没有叫醒卫夕。
床上的人抱着被子睡得正想,样子像个小狗熊,裸露在外的香肩还残留着欢好的痕迹。
昨夜良宵历历在目,光想想都觉得血脉喷张。
牧容唇畔漾起恬适的笑,俯身在她额前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有佳人陪伴,此生堪称无忧了。
洗漱妥当之后,他换了一身老绿色锦袍,白纱交领,腰系玉带,窄腰宽肩的身材一览无余。
天还有些倒春寒,他站在廊子里朝双手吹了口热气,踅身回屋取出绣春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清晨的阳光甚是明媚,牧容眉眼狠绝,宽袖中灌满了劲风,手头上的绣春刀使的出神入化,刺破空气发出清脆的烁烁之声。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中衣便染了一层薄汗。
最后一式,绣春刀一击突刺穿过迎春花的花丛,抽刀而出的时候,刀锋之上恰巧携着一朵鹅黄色的小花。
花是温暖的,刀是无情的。
柔美和刚毅本就不是同根,如此衬在一起,还真是有种绝望的美感。
牧容眯了眯眼,伸手将那朵残破的迎春花摘下来,放在指尖捻了捻,随后丢弃在地上。
这种美感,不要也罢。
在他收刀入鞘的时候,青翠从廊子里急匆匆的跑进来,老远就唤了声:“大人!”
牧容蹙了下眉头,压低声道:“清早嚷嚷什么,小声点。”
青翠登时噤了声,跑到他跟前知趣的瞥了眼寝房,继而摆正神色道:“大人,沈公公来了,这会子在正堂候着呢。”
这沈公公不是一般人,名唤沈安康,护送圣上赏赐到荷塘镇的宫里人就是他。
依仗着他干爹刘福和自己那身三脚猫的功夫,平日里那叫一个作威作福,不过好在他没那个胆魄得罪锦衣卫,对牧容倒是很客气。
今儿臣子休沐,沈公公不在宫里待着,却跑他这指挥使府里晃悠,铁定是圣上有什么吩咐了。
牧容不敢怠慢,将绣春刀直接配在腰间,大步流星的走向正堂。
沈安康穿着太监常服正坐在太师椅上呷茶,本就生的白净秀气,远远看去也就刚及弱冠的样子。
这会子瞥到牧容后,赶忙将茶盏放下,起身行了一个礼道。
牧容回以一礼,客气道:“不知沈公公要来,有失远迎,怎不提前通报一下?”
“哪里哪里,今儿是休沐,我一切从简。”
沈安康笑眯眯的看他一眼,“牧指挥使在家也是刀不离身啊?这样不好,既然是自个儿府里,还是不要让戾气太重的好。”
“戾气重的不是刀,而是人。”
牧容气定神闲的弯起眼眸,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刀鞘上的纹路。
沈安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牧指挥使说的是,这刀是死物,若不是被人使,又怎能杀人呢?”
牧容笑而不答,他素来不喜结交这些没根的男人,许是这帮人心病太重,总感觉他们说话阴阳怪气的。
沉默了须臾,沈安康上前一步,敛正神色道:“牧指挥使,皇上口谕,让你携手下卫夕进宫觐见。”
牧容一愣,“携卫夕进宫……皇上可有提及什么事?”
沈安康老早就听说锦衣卫指挥使在府中豢养了一名女手下,如今看他这惊诧的表情,传言应该是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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