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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王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哪还受得起这般折腾,此刻闷哼一声,再也无力叫嚣,只能用眼神忿恨的瞪着牧容,狠不得将他烧出两个窟窿来。
“王爷所言甚是。”
牧容不怒反笑,曼声道:“牧容年少无为,自当不可与王爷相提并论。
可这朝野之中,终究是要被新人渐渐把持,不是吗?”
“给本王收起你这张伪善的脸来。”
章王不屑的轻嗤,“你小子不用得意,李源那小儿今日能除去本王,说不准明日就是你们牧家。”
闻声后,牧容眸光渐冷,勾起的唇角携出一抹疏离的笑,“王爷言重了,牧容惶恐不已。
王爷居功自傲,不把圣上放在眼中,圣上怎会容你?我牧家忠肝义胆,着力辅佐圣上大业。
圣上心如明镜,自有定夺,就不劳王爷您费心了。”
“呵,你心性真是单纯,知道本王为什么要造反吗?”
章王龇笑,露出稀黄的牙齿,“李源那小儿怕我功高震主,登基不足一月就让本王全家迁往塞北封地。
塞北那地常年不生草木,本王会去吗?先帝爷对本王推崇过致,本王怎会容他一小儿在头上撒尿?!
哈哈哈——”
声如洪钟的笑声回荡在衙门里异常瘆人,牧容眼见章王已临近疯癫状态,不悦的摆摆手,“拉下去。”
两名锦衣卫得令,连拉带扯的将章王移送诏狱。
目送着章王坐上囚车,牧容这才走回官阁,端坐在案前,一手端起茶盏,用茶盖撩起些许浮沫。
“官场沉浮乃是常事,章王带兵多年,连这个理儿都忘了,当真是老糊涂了。”
他盯着里竖起的茶针,眼眉里携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怀,“若是肯听从皇上安排,举家前往塞北,皇上定不会亏待了他,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家破人亡的田地。”
君澄立于堂下,叹气道:“大人不要多想了,章王是咎由自取,不值同情。”
“也是,咎由自取而已。”
牧容莞尔,抬眸看向君澄时,面上的哀凉早已不见,“这两日有劳了,明天本官自会为你向圣上讨赏。”
君澄拱手道:“属下不敢,为锦衣卫和圣上效劳是属下的责任。”
“不必推辞了,奖惩分明才能治军严紧。”
牧容顿了顿,温声道:“你辛苦多日,早些回府歇息吧。”
“是。”
君澄颔首,踌躇了一会儿,试探:“大人,属下听闻白鸟负伤,不知人可安好?”
一听他提及了白鸟,牧容看他的眼神多了丝揣摩的意味,修长的手指在案上叩了叩,张弛而出的嗓音虽是不温不火,甫一深究,便能察觉出莫名的冷意来:“既然你这般关心她,不如本官叫人把她送到你府邸养着算了。”
对方的眼瞳中悄然流泻出一丝寒波,君澄一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垂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喉结不禁蠕动了一下,这才道:“属下不敢,只是随口一问。”
又是随口一问。
若非有心,又何来随口这么一说?
牧容半阖起眼,面上情绪渐敛,让人看不真切。
沉默须臾后,他长吁一口气,左手摩挲着腰间金牌,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张半真半假的笑脸来,和煦道:“她并无大碍,在交堪馆里歇息呢,你可是要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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