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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亲戚都不认了!”
她往地上啐一口唾沫,惊地在旁边啄食的鸡母扑闪着翅膀往旁边飞,腾起一阵灰,扑了李冬梅一身。
“该遭瘟的鸡!”
她骂骂咧咧地拍打衣服,恨恨地瞪了一眼鸡,“老子的衣服!”
“哪个喊你非要站在那里嘛?”
三姨夫也不太看得上老婆的做派,他叼了根烟,吞云吐雾地说:“非要站那头,你个人站远点嘛。”
“呸!
老娘就要站在这里,我看他陈川要把我啷个样!”
“妈,你忙不忙哦?”
陈川轻手轻脚地走到母亲身边,尽可能地放轻声音跟母亲说话。
他动作不敢太大,怕吓着李秋萍。
李秋萍正在炒菜,灶台上摆着几盘已经炒好的菜。
她听见陈川的声音才回头,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顿时欢喜无限,“你啷个回来了呀?”
李秋萍赶紧把锅头的菜两下炒出来,拉着陈川反复看,“你和你爸爸一起回来的啊?”
陈川勉强挤出一个笑,“没有。
爸爸忙。”
他索性洗了手给母亲打下手,然后一边洗菜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妈,我看到外婆还有三姨他们,他们啷个来了啊?”
李秋萍一边舀汤一边毫无心机天真地说:“你外公他们说好久没来看我撒,平时屋头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他们心头真是高兴。
你也是,你要好点吃饭哈。”
一边说着一边转过来看陈川,“你看你好瘦哦。”
陈川从母亲手里接过汤碗,哄着她说:“我不瘦,我肉都长在骨头里的,不怕的。”
等布好饭菜,陈川面无表情地走到院子里招呼外婆和三姨两口子吃饭,进门之前他盯着这三个人说:“我妈现在这个情况,外婆你们也是晓得的,好不容易一直吃药,现在才好些,如果隔哈儿有人不晓得啷个说人话,我陈川确实也是个没用的,但是跟我老汉一样掀了某些人的屋头我觉得我还是做得到的。”
三姨夫生生被陈川的表情骇出一身细汗——他本性里还算是个谨慎本分的老实人,不过是有些油滑,自家跟陈家这么多年恩恩怨怨他也晓得个清楚明白,说句老实话的话,陈家的大门他是一点都不想进的。
三姨不自然地拢了一把头发,嘴里低低地念念叨叨——她确实被这个敢想敢做的侄儿吓了一跳。
陈川上次请司法所来裁断家里纠纷的壮举现在已经不是在本大队,而且名声宣扬到了附近的几个村子,自然三姨李冬梅的所作所为也被好好传扬了一番,这段时间,连李冬梅屋头的两个娃娃都不想跟妈妈说话,为什么,就是因为名声太难听了,娃娃走到外头去都要被人笑。
这顿饭吃得意外得不错。
李冬梅终于晓得什么叫做舆论的威力,这次她本来都不想来陈家,完全是被老汉李德安硬逼过来的;外婆毕竟年纪大了,先前陈川闹那一出,固然陈川也被说是个心狠的,但是他毕竟是个小辈,怎么也比不上三姨和外婆被人民群众各种洗刷,最近连下田都不太敢去了;至于李德安,他一向是盼着家庭和睦的,现在两边不闹了,于他这个老好人来说就是最好的。
李秋萍虽然病了几年,但做菜做饭手艺还在,几个人吃得皆大欢喜,吃完饭陈川又给她帮手洗了碗收拾了灶台,才被陈川送到楼上去睡午觉——陈爱国出事前终于舍得给屋头买几把风扇,陈川又专门用冰箱头端了大块的冰放在风扇前头,凉风一吹,睡起居然还多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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