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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余望数钱之后,他就一直想着用什么方法能把那钱偷出来,他想到了,那就是制造出一场混乱,让余望不得不从屋子里出来。
怎样的混乱能让余望从屋里出来?放火。
村人屋后,靠着囚河的边上长着浓密的杂草,荒荒凉凉,只要在这里点上一把火,火势就会蔓延,村人们就会从屋里跑出来救火,那样一来场面必然混乱,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这个方法很愚蠢,可张乌鸦偏偏就决定这样做,所以他的手上正拿着一盏煤油灯,可他还没来得及点上这一把火,他忽然就看见村子中间有浓浓厚厚的黑烟升腾起来,红色的光若隐若现跳荡着,驱散了夜里深深的黑。
“我这火还没点呢,怎么就给烧起来了?”
张乌鸦愣了会,接着脸上就露出了笑:“火既然已经烧起来了,还不如烧旺一些,不然可不热闹。”
拿开灯罩,细细小小的火焰立刻在风里摇动起来,他赶忙用手挡了挡,火焰这才稳定下来,火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一脸狰狞。
他松开手,煤油灯就在轻轻的声响中掉落在杂草堆里,细细的火苗卷动着,展露出它可怕的一面,开始咬噬周遭的一切,杂草被点燃了,被风一送,就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张乌鸦放下煤油灯以后就走了,没有走远,而是把身子隐在暗处,看那火焰烧了起来,他的脸上就有了深深的笑。
燃烧的范围顺着杂草堆扩大,火焰摇摇荡荡开始拍打村人冰冷的房屋,迟钝的村人就算再迟钝,火烧到屋里,也从沉沉的睡梦里醒过来了。
“着火啦!”
叫喊声响起来,荡在村东这一片燃着火焰的角落,村人们纷纷从屋里出来,场面闹闹哄哄,顿时混乱了起来。
这就是张乌鸦想要的机会,他从黑暗里显出身子,踏上村道,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一边跑着,嘴巴里也在一边喊叫着,他来到余望的小卖部前,用力拍打着冷冷硬硬的门。
“着火啦,快出来救火啦!
着火啦,快出来救火啦!”
喊完,他又用力在门上踹了两脚,确保余望从睡梦里醒过来了,这才拖着宽宽松松的衣服急忙走了,又把身子隐进黑暗里。
他看见店门开了,余望提着水桶跑了出来,加入到救火的大军里。
...
村东因为张乌鸦的一把火而变得热闹起来,可整个村子却还陷在沉沉的睡梦里,村人们的耳边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大白总算穿过了林子,四条腿踏在结结实实的村道上,平日里,它就是沿着这条村道往下走着,看见它的村人就会给它扔下一块肉或其他一些东西,走上一圈就填饱了肚子。
夜很深,不是吃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浓浓的黑暗里紧闭着门,透出冰冰的冷。
“嗷呜......”
大白急了,扯开嗓子叫唤起来,不像是狗,真像是狼了,没有风的撕裂,粗哑而悠长的声音很清晰传进了每家每户。
“嗷呜......”
大白叫唤着,也就把村人从睡梦里叫醒了,有村人把脸贴在窗户上,喊着说:“吵什么吵,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村人骂着,大白叫唤着,叫唤着叫唤着,村人就意识到不对了,就纷纷从屋里出来,就看见林子里那亮亮的红光了。
见村人出来,大白眼里有了希望的光,它沿着村道跑起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踩碎了静静的夜,一边跑着又一边叫唤着,那声音也就随着它的四条腿,传进了每家每户里,又有村人从屋里出来,看见林子里那亮亮的红光了。
沉睡了一夜的希望村总算在大白的努力下醒过来,变得热热闹闹,‘着火啦’这三个字在每个村人嘴巴里响着,传着。
大白没有停下它的脚步,而是继续着它的努力,用叫唤声叫醒还在沉睡中的村人。
早在林子里刚刚着起火来,大白就已经开始了它的叫唤,奔走在村道上,它仍然继续着它的叫唤,一刻没有停歇,声音早已嘶哑不堪,像滚过一层沙。
剧烈的疼痛从喉间传来,像有一根根尖尖的银针长在那里,每叫唤一声都像在针尖上滚过,可大白不管不顾,继续着它的嚎叫。
嚎着叫着,就有血从它的嘴巴里喷溅出来,散散乱乱洒落在地上,留下点点深深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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