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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远了,看瓜人回了窝棚(在瓜地边搭的草棚子,给看瓜人住的),孩子们又凑到一起,不管挨抽的还是没挨的,把偷来的瓜按人头分吃掉,然后就爬过去开始下一拨,这次是挨了抽的放哨,不一会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挨棍子的惨叫声在田野里回荡。
哥俩穿了鞋,绕过房子过了河,就进了小队的高粱地里,哥哥仔细的寻找,张兴明就跟着闲逛。
“找着没?啥样的啊?”
张兴明跟在哥哥后边在高粱地里钻行,已经把这片地转了大半个了,就找到一个,黑乎乎的,被哥哥拿在手里。
这是扒掉包皮后的样子,不扒开包皮的话和其他高粱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反正张兴明就看不出来,他两辈子加起来,和这些山山水水庄稼地的就是无缘,也学不会。
哥哥抬头盯着高粱的顶端,仔细的观察着,也不出声,张兴明哼着“大姑娘美呀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跟在后边,两个人就这样又转了一会儿,又转回到小溪边上这块了。
就听着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有孩子在溪边玩。
出了高粱地,眼前一亮。
在地里四面八方都是高粱的绿色,高粱长的有张兴明两个那么高,他连天都看不着,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弊的难受,一出来看见远山蓝天,心里立时畅快了许多。
哥哥就往溪边走过去,边走边喊:“兴良,水凉不?”
兴良是满仓家老三,比张兴明大一岁,他们这一辈范兴字,满仓哥叫张兴满,哥哥叫张兴军,整个堡里这一辈有十九个,哥哥排第八,张兴明排第十二。
话说堡里兴字辈的老大76年就四十多快五十了,比老爸年纪还大呢,他孙子都满地跑了,比张兴明还大,一起玩的时候大人会教给他:“别欺负你小爷啊,他小。”
水里站起一个黑猴子,瘦瘦的,小眼睛,抹了一把脸,说:“不凉,下来不?”
哥俩走到溪边,兴良也从水里爬上来,蹲在岸边。
哥哥把手里的窝棉递给他,说:“头晌俺俩去三道河子了,满仓哥也在那呢,还给我抓蝲蛄了。”
兴良接过窝棉咬了一口,说:“不甜呢,没到时候。
三道河子俺哥不让俺去,说有水长虫。”
哥哥点点头,也蹲下,说:“有。
刚才满仓哥还打死一个,就在我边上,我都没怕,你怕呀?”
兴良说:“俺才不怕水长虫呢,俺怕俺哥削我。”
那时候家家三四个孩子,爹妈也管不过来,一般都是大的管小的,那是真揍,所以一般小的都不咋怕爹妈,反而怕大的。
张兴明在一边还在纳闷为啥哥哥这会儿这么大方把窝棉给了兴良,原来是知道不甜。
小溪水不深,这地方是一个湾,一群孩子用石头把溪水堵了起来,水位就高了,有半米多深。
张兴明老家这里的小河都不深,一般只有几十厘米,再大一点也不过一米深,达到二米三米深的就是大河了,河面得有几十米宽,在山的那一边,这里没有。
哥哥脱光了跳进水里,张兴明一般都在边上看着,想参与进去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看来有得就有失,虽然身子回到了现在,可思想依然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没法再去兴高采烈的做孩子做的事了。
记着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哥哥把姥姥家门口的小溪用石头堵起来,让张兴明下去洗澡,结果张兴明感冒了,躺了好几天,于是哥哥就吃到了难得吃到的水果罐头,张兴明一直认为,那是一起有预谋的贪吃事件,自己很不幸成为了哥哥吃水果罐头的牺牲品,要知道虽然是夏天,可是这纯粹的山泉小溪还是挺凉的,在里泡一会都会发抖。
五六个孩子在水坑里扑腾,这边没大河,游泳就是这么扑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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