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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醉醺醺的家仆刘言才从陶轶那里出来,摸了摸揣在胸口的银两一时喜上眉梢,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大小姐张芷墨居然误把陶轶当作了韩羽,虽然并未当场指证,加上崔林江从中阻挠并未动刑,但韩羽的确是从张芷墨帐篷里出来,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任由他口才再好也难逃干系。
本来刘言才跟着陶轶,提着兵刃打算前去杀人灭口,免得夜长梦多再出波折,先灭了周边照明的火把,快速靠近被铁索锁住动弹不得的韩羽,眼看就要得逞,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个崔林江,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二人只得狼狈逃走,幸好夜色昏黑,崔林江并未追上,二人心有余悸之下只能放弃。
夜色渐深,心中忐忑的陶轶和刘言才辗转反侧,拿出米酒对坐而饮,以此来打发时间,酒过三巡话便多了起来,陶轶拍着胸脯向刘言才承诺,只要等他娶了张芷墨,侵占了张家家产,定要分一半给刘言才,留言才对大小姐同样很有心思,只可惜他体态臃肿相貌丑陋,比不得陶轶俊朗相貌,况且陶轶纵意花丛手段了得,也只有他才能讨得大小姐欢心,越想越气的刘言才借着醉意发起了牢骚。
忽然一人步入帐篷,吓得略有醉意的陶轶、刘言才猛的站起身子,原本的醉意被吓醒了三分,若是这些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他们必死无疑,定睛一看来人是同来的三仆从之一的袁柯,顿时松了一口气,显然不把这个后辈放在眼里,而且也不怕此人去告密。
袁柯面容清秀看起来岁数不大,虽然一脸怒色但明显有些惧意,先前刚刚清点完库存,这本是三个人的活,但却只有他一个人去做,返回的时候听到二人不堪入耳的言语愤而步入帐篷,只是他向来胆小怕事,甚至不敢和陶轶大声说话,只是事关大小姐,涨红着脸的袁柯鼓足勇气沉声道:“陶大哥,刘叔,大小姐对我等不薄,你们何必设计陷害于她!”
“你小子懂个屁!”
刘言才没想到这个一向木讷胆小的之人,居然胆敢向他们指手画脚,说着起身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别打,别打,我再也不敢了,刘叔!”
倒在地上的袁柯忍着胯部传来的剧痛,蜷缩着身子甚至不敢惨叫出声,生怕刘言才再对他拳打脚踢,原本主持正义的气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疼吗?袁小子!”
陶轶制止了刘言才的拳打脚踢,蹲在倒在地上的袁柯身边,满脸笑意的询问。
“陶大哥,多谢您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袁柯对于阻挡刘言才的陶轶心怀感激,一时恨不得跪下来叩头致谢。
“不过...”
陶轶脸色骤变,突然抄起一边的木板朝着袁柯身上一顿猛揍,直到袁柯被打得奄奄一息,陶轶才将快速打折的木板丢在一边,从腰间拿出一柄匕首,冲着袁柯的缓缓比划着,不顾袁柯苍白的脸色冷声道,“今天的事情你若是敢泄露半句,我就将你的肠子扯出来然后把你勒死,听懂了吗?”
蜷缩在地上的袁柯连忙点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完全被吓破胆的他别说去告密,就是陶轶让他一辈子住在帐篷里他也不敢有丝毫违逆,看着逆来顺受的袁小子,陶轶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从袖子里拿出银两丢在袁柯身上,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整治这个半大的小子陶轶还是手到擒来。
只是一番如何玩弄大小姐,如何毒死张家家主,以尽快获得家产的豪言壮语,完全被袁柯听了去,所以陶轶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半大的小子,现在用威慑的手段先稳住他,反正让人不能言语耳朵失聪的方法多得是,陶轶亲自把刘言才送到帐篷外,从胸口衣夹里拿出一袋银两塞入他手里。
刘言才两眼放光,紧紧攥着银两假装推脱了几句,立刻兴高采烈的将白花花的银两揣进怀里,好似生怕对方反悔一般,刚要抱拳言谢,忽然陶轶上前一步,他的眼神异常狠厉,附耳低声交代了几句。
“真要这么做?”
刘言才有些迟疑,陶轶居然打算用毒草弄瞎弄聋袁柯,虽然平时对这袁小子拳打脚踢,但这小子如狗一般听话,出来多日事无巨细大多都是袁柯做的,他和陶轶不过就是装装样子,坦言说用起来十分顺手,刘言才这般迟疑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若是弄残实在可惜。
“无毒不丈夫,我可不想死!”
陶轶语气十分果决。
“好,你就放心吧,此事我来办!”
刘言才被陶轶的语气所感染,何况刚刚收了人家银两,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一时豪气顿生,主动允诺去寻来毒药,不过想到以后的活要他们自己来干,一时叹了口气,在帐篷内心有余悸,身体微微发抖的袁柯并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经被外面两个人十分草率的决定了。
刘言才一路不时伸手入怀里摸摸银两,一路喜少眉梢甚至哼起了小曲,此时天色依然昏暗,黎明前的黑暗更加深沉,一落朝储物的地方走去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些清冷,臃肿的身躯打了几下哆嗦,忍不住咒骂道:“真他娘的鬼天气!”
忽然刘言才怔在原地,惊恐的看着不远处一个身着带血白衣,赤脚散发看不清真容的幽鬼,那幽鬼脚尖脱离地面,缓缓在半空中飘荡一般。
刘言才一时全身僵硬,双眼瞪得滚圆,突然怪叫一声,疯了一般的朝着另一边跑去,只是没跑几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眼前居然又出现一个同样装扮的恶鬼,眼看无路可逃,做贼心虚的刘言才立刻跪了下来,丑陋的撅着屁股不断叩头,希望以此来避开恶鬼,空气中传来幽幽的迷幻声音,吓得刘言才险些昏过去。
忽然漂浮之人朝着这边飞来,不断叩首的刘言才大惊失色,急切的喊道:“不关我的事,都是陶轶让我陷害韩羽,是他让我下药,唐突的大小姐的也是他,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原来如此!”
一声冷斥突然响起,正在此时脸上青筋暴起的崔林江从一边走了出来,冰冷充满杀气的双眼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刘言才,与此同时几个原本离地漂浮的男子也落了地,他们身后都有一个挑竹竿的背笼,原来这些人都是‘打行’成员假扮的。
刘言才很快反应过来是他了当,不过口说无凭,此地只有崔林江和他的手下,只要咬牙矢口否认,到时候只说崔林江严刑逼供,刚才所说之言自然做不得数,想到这里刘言才信心大定,冷笑着看向虎视眈眈崔林江,只是忽然从周边走出来数个德高望重的商领,立刻让刘言才的心情跌倒了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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