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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自己除了一张嘴以外,就一无是处啊,孤身一人啥招都想不出来——贼老天啊,你是故意耍我是吗?为啥每次我刚做出点儿成绩来,你就要逼得我再重新评估自己的能力,并且评估的结果是一坨屎啊!
是勋当时就想罢了罢了,费劲巴拉地想那么多干嘛,反正陶谦不会马上就死,刘备不会明天就鸠占鹊巢,老子明儿见过了陶谦,然后再去找曹宏商量——到那时候,是宽你还有啥理由拦着我了?再说了,是宽只是怕多生波折而已,他未必就能猜到我已然窥破了他们的yin谋。
遇难就缩,撂挑子不干的主意,最容易拿定。
拿定以后,是勋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当下停下脚步,随便找张席子跟那儿箕坐着放松腿脚。
坐着坐着,也不知道怎么一来,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就见麋竺那讨厌面孔在眼前乱晃,然后不知怎么的,这面孔忽忽又变成了刘备,面沉似水,一副正人君子的臭德xing——你丫正经个头啊,你要算正人君子,那世间就再无jiān恶了。
古往今来,在乱世中崛起的豪雄,怎么可能有正人君子了!
正在迷糊,耳旁忽听有人呼唤:“七公子,主人叫你去用晚膳。”
是勋猛的惊醒,抬头望望窗外,只见昏黄一片,估摸着四五点钟了吧——古人一ri两餐,第一餐在午前巳时,第二餐在午后申时,也就这会儿。
他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回复道:“我这便去。”
当下整整衣冠,打算去跟是仪他们一起吃饭,可是脑子里才刚想到是仪,突然灵光一现——耶,说不定破局的关键,就在这位大伯父身上!
是勋匆匆跑去拜见是仪,是仪拉着他的手,就打算前往正堂用膳,但是是勋突然间就跪下了:“待小侄明ri拜见了陶使君以后,便请大伯父速速收拾行装,随小侄到兖州去——这徐州住不得了!”
是仪皱了一下眉头:“宏辅这是何意?”
是勋说:“眼见得徐州便要内乱,伯父万金之躯,不当立于危墙之下。”
是仪盯着他瞧了半天,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扯着他坐下,说:“我亦觉宏辅与汝三兄之间,似皆有难言之隐——徐州如何要乱?你且备细说来。”
是勋心说果然不愧是老官僚,这观察能力还真挺敏锐,好,你既然有所察觉,那我就干脆直说。
他说:“我是家之所以与麋、曹两家联姻,是为陶使君要弥合两家的裂隙,以保安徐州。
然而今ri观三兄之意,不yu我与曹家人相见,定是麋、曹又起纷争。
三兄所谋,大概他为麋氏婿,只要麋氏得安则是家亦能泰然,却不想曹家兵权在握,倘若争斗起来,胜负殊难预料。
真待大乱之时,曹家有兵,麋家有财,我是家又有何所恃了?危局不可涉,涉必罹祸,请大伯父速作决断,还是随我往兖州去的好。”
是仪一直皱着眉头、捋着胡子听是勋解释,等他一说完,就立刻站起身来命令奴仆——“速唤叔勉前来。”
好,是勋心说,这就在混沌的局面上凿开了第一个缺口啦。
是宽你傍着麋家又能如何?你拦着不让我见曹家人又能如何?你自以为得计又能如何?你老爹是仪还活着,你也没有跑别州别郡出仕去,恪于儒家理念,你还没敢分爨呢,那老子就正好借父权和族权来压你!
时候不大,是宽匆匆而来,一见老爹跟是勋对面而坐,就不禁微微一愣。
是仪要他坐下,然后让是勋把刚才跟自己说过的话,再跟三哥复述一遍。
是宽听了,面sè就不禁有点儿尴尬,是仪问他:“汝七弟所言,可确实吗?”
是宽微微点头:“宏辅所言,七分为实,然而……”
他突然伸手一指是勋:“他与曹氏合谋,要将徐州拱手献与曹孟德!”
啊呀,是勋心说咱不带这样的,不带直接揭人老底的,你丫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吗?好吧,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当下微微冷笑:“恐怕是三兄与麋氏合谋,要将徐州献给刘玄德吧。”
是宽闻言,面sè青红不定,愤然道:“宏辅何出此言?为兄实无此心。”
是勋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似乎有七分羞恼、三分疑惑,却并没有yin谋被当场揭穿的惊悚——嗯,瞧起来,你也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压根儿就是被自家舅子给当枪使了吧?
一向沉稳的是宽开始气急败坏,是勋得了便宜就卖乖,反倒沉稳下来,还假模假式地淡淡一笑:“三兄且稍安毋躁,听弟析其本原。
以三兄所想,召刘玄德来以分曹氏之兵,与麋氏内外呼应,则麋氏可安。
然而天下事,以力合,以势成,此势若成,则曹氏亦无能为也,便yu将徐州拱手献与他人,麋氏不允,如之奈何?既如此,麋氏又何必使三兄阻我与曹氏相见呢?难道三兄对于麋氏的真实用心,便丝毫也无所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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