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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回月桥在明德堂内顶撞了一句老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府里下人有意无意的便开始传言,说什么五少夫人不孝顺啊,出言顶撞啊,把老夫人气得连请了几个大夫云云,这种传言还隐隐有朝外的迹象,被阮婶和庞婶逮到过几次,狠狠的发作了一下,这才震慑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下人们。
说什么她们家姑娘把老夫人给气倒了,明明就是老夫人为老不尊,在儿媳妇身上受了气便洒在她们姑娘身上,现在倒好,倒打一耙不说,还要纵容这些下人们坏她们姑娘的名声。
当真是捡了软柿子揉捏啊?
阮婶气呼呼的回了莺歌院,见月桥正捏着绣花针,在那展开的长卷上绣着花,那花不过刚刚起了个头,只能见到几点粉色,阮婶原想等她绣好了再说,谁料,月桥还分了心问了起来:“怎么了,婶儿?”
阮婶嘴巴蠕动了两下,实在是憋不住了,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姑娘,你可不知道这有多欺负人,方才我去账房那边领月银,谁料那头说如今大夫人那头挑了撂子,册子没给他,老夫人那里又病者,需得紧着明德堂,咱们的银子便要往后推,待大夫人什么时候理好了什么时候再发,这不是明白了欺负人吗?”
整个宁家,谁不知道大夫人都气得跑回娘家了,莫非她不在,旁的人便不用吃喝拉撒了?也就是看他们夫人好性,是个没娘家撑腰的,如今可不得什么人都往上踩一脚?
这事儿,说没有老夫人的允许她都不信!
“是吗?”
月桥手尖还捏着针,闻言平淡的在长卷上看了一眼,双目有些许出神。
“那可不!”
阮婶一想起这茬就气得很,正要再说些什么,只见到月桥面容上带着的一点哀愁,不由放柔了声音,小心的问了句:“姑娘?”
月桥穆然回了神,却没说到月银的事儿,只突然说道:“二哥这时候只怕已回了江南府了吧?”
阮婶虽不知何意,但心里暗自算了算二爷走时的日子,便回道:“是呢,二爷是七八日前走的,又是走的水路,这大船顺水而下,快得很,许是这会都到姑娘你老家了。”
月余煦要回江南府那边去考试,前几日月桥还特意回去了一趟,与月家人小聚了一日,说了说家常。
其实像科举这等大事,月当家都应陪着一起回去才是,只家里的人都放心不下留在金陵的月桥,生怕他们离开这些日子,万一那宁家人发疯,自家小闺女无依无靠的还不得受委屈啊,是以,最后只有月夫人和月小弟跟着月余煦一同坐船回了江南渭水那边。
月桥倒是好生的劝了劝,但都不管用,月余煦其实连月夫人都不想带,更阔论还有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月小弟了,他这次回去并非一个人,除了月淮外,还有好几个江南府的学子,只最后月当家拍板定论,让月夫人余氏一道过去给他收拾收拾,煮煮饭也是好的,实在拗不过,月余煦最后便只得应下了。
月桥还记得她临走时,月余煦送她出门,还像小时候那般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他一定会出人头地,让她堂堂正正的有个依靠,让旁人再不敢小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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