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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褪去方才的尖锐,疲累地说道,“你回去吧。”
“可是,父亲在发热。”
沙理奈握住了对方的大手。
她记忆中父亲的手总是微微发凉的,此刻竟感到温热。
“你要留在这添乱吗?”
无惨的声音很轻,他半躺回榻上,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落,显得他愈发消瘦。
沙理奈从并不因为对方的话而受到打击,她有时候很迟钝,有时候直觉却又过分敏锐。
比如现在,她便能够感觉到,无惨实际并没有那么真正地想要她离开这里。
沙理奈趴在床头,凑近上前,用自己的手心抵在对方的额头上。
她被灼烫的温度吓了一跳,往后拉开了距离。
“好烫,父亲晚上服药了吗?”
无惨没有回答,只是目光落在地面上碎裂的碗上。
沙理奈看向被药液洇湿的地毯,顿时明白了他眼神的意思。
显然,这份药被浪费了。
而就在此时,屋门被敲响了。
“若君大人,您的药重新煎好了。”
端着托盘的侍女说道,“您现在要服用吗?”
隔着门,侍女的声音没有那么真切。
无惨沉默着不想理会。
只是,在他床头的小女孩听到之后,便向外应声说道:“进来吧!”
听到若君大人房内传出的孩童的声音,侍女动作明显顿了顿,过了一会才将纸门拉开。
而无惨听到了沙理奈的自作主张,只是闭了闭眼。
“请把东西放在桌上就退出去吧。”
沙理奈迎上去,轻声细语地说道,示意着对方将药碗放在了矮桌上。
侍女并不知道这位小小的姬君是怎样突然出现在若君大人的房中,她敛下心中的惊讶,顺着对方的指示将东西放下便匆匆忙忙地离开。
照料病中的无惨向来都是一个苦差事,他的脾性会比平日里还要差许多,姬君竟会在这样的时候过来,看起来也未曾被无惨迁怒……
纸门被合上,寝殿之内便又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沙理奈凑到桌前的药碗旁,伸手触碰了下温度,发觉刚刚好。
她转头看向正躺在榻上的父亲。
分明是在病中,无惨却相当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他稍微掀开了眼睛,凉凉地望这边看过来。
“我不喝药。”
话音刚落,无惨便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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