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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转身进屋,顾夜阑赶紧跟进去,巧斯和巧云上前接过披风,伺候着俩人坐下,倒好茶后,顾夜阑摆手示意二人退下:“你们也自去玩耍吧,有事会再叫你们。”
巧斯还有点不放心,巧云递了个眼色过去,两人便无声退下。
萧越问他:“林竹和林染今夜不同你一同守岁吗?你在我这赖着不合适吧?”
顾夜阑瞪她:“怎么用赖?你难道不喜欢我陪你?”
萧越转头看着灯烛:“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好诗,只是不应景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又伤怀了?”
顾夜阑坐过来一些,靠得她很近。
萧越幽幽道:“我以前读过这篇诗文,一直都觉得诗词极美,前两年无亲无故一个人过年时才体会到其中的意境,能写出这种词句的人,当时得是多么孤独啊。”
顾夜阑揽住她肩头:“我今夜就只陪你,哪也不去,有我在你还觉得孤独?”
萧越推推他勉强笑了:“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道理你懂不?”
顾夜阑也笑:“当然,你真以为我不通文墨?只不过,我自幼就一个人清净惯了,师父师娘虽然待我好,但府里从来没有热闹过,所有的热闹都只剩年幼时候跟爹娘一起生活时的回忆了,只是我那时还太小,如今想来都不大记得了。
你想念家人了?”
“林竹和林染呢?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你的亲人了,你都不管他们?”
萧越不愿提自己的话题。
顾夜阑脸上出现一种奇异的神色,挠挠头才说:“师父走了之后我就没过过年了,后来收了他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那时候他们俩还小,拘在屋子里也难受,索性放他们俩出去疯玩,磕头也免了,我不过长他们不到十岁,算不得什么正经长辈,一年年的,也就这么过来了,到了现在,真的让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反倒没什么话说。”
萧越一语中的:“关键是你那时候也是个半大孩子吧?”
顾夜阑承认得干脆,也不恼:“如今有了你,我自然是要陪你。”
萧越感叹道:“也是,你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又怎么懂如何待旁人呢?自己没有的东西,如何分给别人?”
顾夜阑捏捏她脸:“你这话稀奇,却也实在。”
萧越撸起袖子来,一派跃跃欲试:“不如,咱们打麻将吧!”
顾夜阑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想些别的玩意了?”
萧越解释:“咱俩马上要奔赴西白山,日后哪有那么多人在身边解闷逗趣?还不得提前适应两个人的生活?难道以后咱们每天都大眼瞪小眼?”
顾夜阑打击她道:“别把西白山想得太好了,咱们去了那,身边就没这么多伺候的人了,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来做,你不怕苦吗?”
萧越回想了下古代的生活,如果没有下人伺候,当真不方便,没有暖瓶没有天然气没有速食没有自来水的情况下,一举一动都需要自力更生,砍柴打水生火烧水,这些杂事做起来就够累垮人的。
她怯怯地问:“所有的杂活都要我来做吗?那你之前都是怎么养活自己的?”
顾夜阑见她这副模样,笑话道:“看把你吓得,我说没那么多人伺候,可也没说一个下人也没有啊,我在西白山下买了一座小宅子,也雇了几个仆人照料打理,日常杂事有人做,不过没这里精细罢了,怎么,害怕了?”
萧越长嘘一口气:“只要是劈柴生火这些事不用我做,我就不怕。”
顾夜阑挑挑眉,萧越举起两只手来反复摇晃:“要是做那些粗活的话我这两只纤纤细手很快就会变得粗糙,你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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