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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表示我没事,我用微弱得只有我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问她:"
小熊呢?"
安心愣了一下,爬起身向门外冲去,没冲出门又返身回来,捡起了地板上的手枪。
她神经质的样子让我意识到小熊没了。
我知道这场搏杀已经结束,我和安心还都活着。
后来我还知道,死在我們床上的,是毛杰的哥哥毛放。
毛杰肯定也来了,只是我們谁也没有见到他。
他一定是在我們和毛放遭遇搏斗的时候,冲进我們的屋子,没见到安心,就掳走了小熊。
安心踹倒毛放跑回屋子已经看不到小熊,她那一刻差点疯了,她只想赶快出去找他,但被毛放堵在门口只能退回房内。
生死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起放在旅行包里的那把手枪,那旅行包在我們上午出去时塞到床底下去了,所以安心钻到了床下。
在毛放刚要开枪的前一秒钟,她打开了旅行包,并且拿出了枪并且开了火,那五发子弹穿透床板,头四颗在毛放还来不及倒下之前,全部送进了他厚实的腹部和胸腔。
毛放血溅五步,死在床上。
安心提着枪出去,找不到毛杰和小熊。
旅馆还有少数住宿的旅客,听到枪声无人敢走出房门。
两个看门守夜的旅馆职工出来探头探脑,在楼下的院子里迎面碰到手里有枪身上带血的安心,吓得分头逃窜。
安心冲出院子,冲出大门,门前的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除了那几棵芭蕉树残破的阔叶随风摆动之外,几乎没有一个活物。
月光又白又亮,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安心,也注视着整条空空荡荡的大街。
我被一辆后开门的警车从旅馆拉走的时候天色尚未全亮,旅馆门前的大街上还看不到太多的行人。
黎明前的枪声似乎并没有给这里的居民造成多少惊扰,人們的脸上并未挂出明显的恐慌。
早行的路人匆匆走过,扫街的老者面容悠闲。
几辆在天明前赶到的警车无声无息地停在这幢"
宣抚司署"
略嫌破败的门前,门里门外没有任何喧哗与嘈攘,也没有什么人好奇围观。
太阳已经把少许青涩的光芒悄悄涂在这幢古旧建筑的屋顶,让人看上去感觉这仍然是一个宁静寻常的清晨。
我被担架抬到楼下又抬出大门又抬上警车时,耳边隐约响着安心一个人压抑的哭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响,再无任何异样。
这个清晨我见到了很多面目严肃的警察,也见到了那位从外地调来刚刚新官上任的吴队长,我听到他不善辞令地用简短的语言安慰了安心,还听到他大声地用电话向上级报告案情和部署周边地区的围堵。
虽然仅仅是只言片语,但我听得出这场大范围的围堵将动用强大的兵力。
那个身中四枪死在旅馆床上的人,已经确认正是毛杰的哥哥毛放,而掳走小熊的几乎可以肯定是他的弟弟毛杰。
当然他們可能还有其他同伙,时间离案发还不算太久,估计案犯还不一定走得太远。
尽管警察們对安心,也对我,一再表示:放心吧,我們一定要把孩子解救回来!
但安心还是支持不住了,她甚至不能止住歇斯底里的颤抖和绝望无助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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