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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院子里练步,十四板着脸进屋,看也不看我。
我用嘴型问张芳芳:“怎么了?”
张芳芳一脸苦相,朝我打了个千秋,低声道:“爷去了趟乾清宫,旁的奴才不知。”
阿醒在里屋睡午觉没起,宫人们怕吵了她,处处轻手轻脚。
十四倒好,不知哪来的肝火,一脚踹在高几上,好端端的花瓶咣当掉地,摔得粉碎。
里外的宫人唬得心惊胆战,连张芳芳都不敢进屋,只候着廊柱下。
先不管那花瓶如何,我见十四双手撑膝坐在炕上,鼻翼扇动,额上冒汗,是怒急了。
我倚着拐杖走到他面前,问:“渴不渴?”
十四不怀好气道:“不渴。”
我又道:“枇杷清肺,我给你剥。”
说着便剥了一颗,送到他嘴边。
他侧了侧脸,皱眉头嫌弃道:“干什么清肺,我不吃!”
我知道他只是想推开我的手,可力道没把握好,我又没防备,肉黄汁饱的枇杷就滚到了地上。
十四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语气柔和许多,道:“我都说了不吃。”
又起身捡了枇杷,丢进痰盂缸里,道:“爷心里烦着呢。”
稍一顿,又道:“直郡王太不像话了,以为皇阿玛立嫡不成,势必立长。
今儿竟然向皇阿玛请旨,说要替皇阿玛杀了废太子。”
我坐到他对面,问:“你心里怎么想?”
十四沉默半响,道:“废太子毕竟是我的亲兄弟,素日待我,也未刻意责难,何必非得置他于死地?”
此时的十四确实还嫩了点,天天跟在四爷、八爷、九爷屁股后头做事,还不知皇位的诱惑。
即便支持八爷,也未曾想过要谋害亲兄弟。
在他看来,做什么事都要靠真本事,要以坦荡磊落的姿态赢取皇阿玛信任。
而不是成天只知道放暗箭。
我继续剥枇杷,塞一粒在他唇边,这次他乖乖吃了。
我浅笑道:“甜不甜?”
十四嗯了一声,道:“还行。”
我把掌心摊开放在他嘴巴,让他吐了籽,又问:“你觉得皇阿玛是什么态度?”
十四道:“皇阿玛看重父子情分,自然将直郡王训斥了一番。”
我继续剥枇杷,好奇道:“那你生什么气?”
十四露出小稚儿神态,撇嘴望着我,道:“当时只我一人在旁禀事,皇阿玛训完直郡王,莫名其妙又训了我一顿...”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他今年,可二十二岁了。
那委屈,那神情,和我认识的十六岁少年一模一样。
他看我笑了,一副“你到底想要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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