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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一日阿醒进屋,满脸不悦,似乎才与人吵过架,气得脖子根都红了。
我半卧在垫得高高的枕头上看闲书,笑道:“怎么了?谁惹咱们家的阿醒郡主了?”
阿醒见弘暟睡在我榻旁的小睡筐里,便凑上前瞧了瞧,方道:“刚才与奴才争了几句。”
阿醒小时候受侧福晋教养,向来敬重她,争吵之事从未有过。
我诧异,放下书册,抬头注视她,道:“怎么回事?”
阿醒犹豫片刻,方道:“前头为着丫头们的春衫未发,我去问了侧福晋。
侧福晋说她不知道,又说让我不必管了,她会处置好。
接着弘暟出生,四下乱糟糟的,我就把事儿给忘了。
早上忽然记起,找玟秋一问,才知春上的料子衣物竟然还没发。
我就去问林大人,岂料他却说事儿已经跟侧福晋回禀过,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让我不要管。”
稍顿,气呼呼道:“我还没出嫁呢,他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亦不悦,道:“你找侧福晋问过是怎么回事了吗?”
阿醒道:“丫头说她在见客,让我晚点过去。”
我朝外喊道:“玟秋。”
玟秋应声而入,微笑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我道:“让人把林大人叫来,说我有事问他。”
玟秋其实早就听见我与阿醒说话,此时见我下令,大约知道是什么事,便道:“主子,您还在养身子,不必为了奴才们的事动气,不如等过一阵再说吧。”
我侧了侧身,眼神凌厉道:“他都敢欺负到阿醒身上了,我若再不管,他的尾巴还不得翘上天?我倒要看看,谁给他背后撑腰呢!”
玟秋见我铁了心,遂答了是,躬身往后退。
到了门槛边,我又把她叫住,道:“你亲自去一趟,让他慢慢的来,最好在路上想好该怎么回我的话!”
我语气凝重,四下侍奉的嬷嬷丫头们见势不妙,都垂脸含胸,连呼吸的放缓了半分。
玟秋道了声“是”
,旋即退下。
阿醒道:“要不要唤侧福晋来,毕竟现在她管着家。”
我手里攒着书,慢里斯条的翻了一页,道:“她不是在见客吗?让她忙着吧。”
又道:“你出嫁那日阿玛不在,难过吗?”
阿醒撇了撇嘴,指尖缠着巾帕,道:“难过又怎样?反正木已成舟,他就算现在往回赶,也赶不到了。”
我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身侧,温言细语道:“阿玛自然是很想亲眼见你出嫁的,只是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阿醒道:“政务不政务,我不懂,我只知道,阿玛不能送我出嫁。”
正说着话,忽有丫头来报,道:“主子,侧福晋来了。”
我愣了愣,看了阿醒一眼,阿醒低声道:“她消息倒灵通。”
我示意她不要多语,道:“请侧福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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