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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穿到清朝时,我分不清蒜苗韭菜,更没洗过一只碗。
可自从嫁做人妇,宫中生活寂寥苦长,再加上许多吃食不合胃口非得我亲自下厨,久而久之,竟有点爱上洗手做汤羹的感觉。
趁着还未入冬,我让人把抱厦的两间偏屋改做厨房,不敢烧柴火,就只用黑炭。
十四从阿哥所厨房挑了一个厨子和一个烧火嬷嬷给我做帮手,冰柜是没法弄了,那玩意儿麻烦,所以做酸奶布丁之类,还得装盒放厨房去。
再有匹萨蛋糕,没有烤箱的问题容易解决,让烧火嬷嬷掌控好炭火温度便可。
至于发酵揉面,有厨子帮衬,也没什么难。
反正在十四看来,我这是小孩子办家家,好了坏了,无非是打发时辰。
我爱干嘛爱怎样,他也懒得管,只要不闹他就成。
可我没法不闹他呀。
就论我回赠他的那半屉酸奶馒头来说,是经我指挥,由厨子赵末儿揉面蒸的。
我吃着味道特别好,松软有嚼劲,还带着浓浓奶香。
但宫人吃不习惯,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道我口味怪。
每当这时,我就迫切需要一个吃过山珍海味,吃得惯牛奶酸奶的人为我说话。
十四便是不二人选。
过了几日,他来西小院用晚膳,我问他:“我叫人送你的馒头味道如何?”
十四刚练过骑射,浑身是汗,偏还不去洗澡,只用温水擦了身,换了衣裳便算。
他半摊在炕上挠头,不知所谓道:“还可以。”
我来了兴致,问:“有没有特别好吃?”
他漫不经心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
?!
看他只顾着挠痒痒,满脸敷衍,我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道:“洗头去。”
十四不乐意,道:“我约了九哥出宫办事。”
真是想不明白,他能鸡还没叫就起床读书写字,却对洗头洗澡这事,无比懒怠。
我起身吩咐玟秋去烧水,一面朝十四道:“耽误不了你功夫。”
没得一会,温水就备好了。
以往都要从厨房提水来,如今自己院里起了炭火,拿热水倒比先前方便。
我命宫女把脸盆架子搬到院子里,秋阳高照,晒在人身上很温暖。
我伺候他解开辫子,梳顺了,他也乖巧,扎着马步低着头,让满头发丝浸在脸盆里,任我揉搓。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给人洗头呢。
一顿胡搅蛮缠,然后擦上皂角香油之类,足足洗了十遍!
!
!
我是第一次见人的头发可以这样脏!
说好的皇亲国戚呢!
洗完后,他倒舒坦了,由着梳头太监给他按摩擦拭,坐在摇椅上哼着小曲儿,说不尽的惬意。
我是累成了狗,湿了半身不算,背上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梳好了辫子,瞧我趴在炕上动弹不得,脸上拧巴笑道:“其实你送的馒头味道确实不一般,是不是揉了奶?”
我哪还有精神和他探讨馒头放没放奶的问题,挥手道:“别让九爷等急了。”
十四嗯了一声,带着满头挂花油的香味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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