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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奈何珠云是个一根筋的傻丫头,她只记得高炎定很凶地命令她要给明景宸换衣服和被褥,压根不懂审时度势,随机应变。
&esp;&esp;于是,她无知无畏地问高炎定:“连您也不行吗?”
&esp;&esp;男人不能说不行。
&esp;&esp;事关尊严问题,高炎定只能退让。
&esp;&esp;幸亏他还有些分寸,知道对方是个伤患,得轻拿轻放。
&esp;&esp;明景宸体态修长,约莫八尺高,之前从山林里带回来,高炎定骑马抱了他一路,知道这人实际分量很轻,身上没几两肉,腰肢劲瘦,他一手就能揽住。
&esp;&esp;他将人打横抱起,轻而易举的模样让珠云崇拜得双眸亮晶晶,高炎定板着脸催促她,“动作快点。”
&esp;&esp;珠云乖巧点头,“王爷,您坚持住,很快就好了。”
说着将被褥掀得哗哗响。
&esp;&esp;倒也不必如此,自己可没那么虚。
&esp;&esp;高炎定在屋内找了把椅子,想将人先搁在那儿,毕竟同为男子,这样搂抱着实在不妥当。
&esp;&esp;谁知,怀里的人发着烧,却极为畏寒,屋里炭盆烧得很旺,可他仍被冻得瑟瑟发抖。
人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身体反应往往会跟随本能,明景宸也不例外。
&esp;&esp;他被梦魇困住了,以为自己还置身于镜庭湖中,湖水冰冷刺骨,不断地涌入鼻腔耳蜗,不论他如何挣扎呼救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身体沉入湖水中,头顶的天光逐渐远去,他的血液好似化为了湖水,血肉融成了污泥,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esp;&esp;就在这时,冰冷的湖中漾起一簇灼热的暖意,明景宸不禁伸手去触摸,去靠近,迫切地想要拥它入怀。
&esp;&esp;高炎定面色难堪,两只手抱也不是,松也不是。
这人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缩成一团,拱着脑袋朝自己心窝处钻,仿佛要在里头钻个洞筑个窝。
&esp;&esp;还不要脸地扒拉住自己,甩都甩不掉。
&esp;&esp;高炎定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正要用力去拽他,那边的珠云已经忙活完,“王爷,床铺好啦。”
&esp;&esp;高炎定迫不及待地走到床榻边,急于把怀里的累赘脱手。
&esp;&esp;没想到对方非但不松手,还揪紧了狐皮大氅,掰开手,拽住,再掰开,又拽住,如此反复数次,油光水滑的上好皮毛被折腾得惨不忍睹。
&esp;&esp;一个不慎,两人还一同栽倒在了床榻上。
高炎定想直起身,对方仍缠树藤似的揪住了他,试了几回都无济于事。
&esp;&esp;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解了披风,才彻底摆脱这个祸害。
&esp;&esp;对方在睡梦中似有所觉,麻利地将大氅胡乱地卷在身上,一双光洁的玉足蜷缩着,脚趾扯着皮毛边缘,深色衬着白皙玉质,晃痛了高炎定的眼,他连忙一股脑将被褥连同那条大氅一块盖在了明景宸身上,才算完事。
&esp;&esp;“紫玉蒲纹狐皮大氅,一百金,先给你记下,一个子儿都别想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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