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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着虚掩着的院门进去,便见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竹编簸箕,每个簸箕里都装着不同的药材,有灵芝、人参、鹿茸等名贵品种,也有天麻、杜仲、当归等常见的普通药材,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
各种药材在太阳的暴晒下,气味十分浓烈,多种气味交织在一起便显得有几分怪异,以致府中其他幕僚平时无事大都不愿靠近他的院子。
不过这反而合了裴浪的心意,让他可以专心研究医术。
夏侯纾不懂医术,她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些药材上面。
她站在院子里四下扫了一眼,没看见裴浪,便径直向屋内走去。
裴浪果然在屋子里研磨药材,整个人全神贯注,细致而温柔。
听到脚步声,裴浪缓缓抬起头来,看见是夏侯纾,脸上瞬间绽开了一个温暖而明朗的笑容,像是开在田野间的向日葵。
“三姑娘来了,你先坐在旁边等一等,你要的药马上就好了。”
裴浪说完继续埋头捣鼓。
夏侯纾顺势扫了一眼他手中正在研磨的药粉,顾自点点头,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静静地看他制药。
在护国寺受伤一事,除了云溪和口风严谨的裴浪,夏侯纾没敢让其他人知道。
府里人多嘴杂,即便是她自己住的清风阁,她也辨不清哪些是忠于自己的,哪些又是母亲的眼线。
所以她沐浴或者更衣时从来不留除了云溪和雨湖以外的丫鬟在房中服侍,就怕哪天被人看到了再多嘴传到母亲耳朵里。
雨湖跟云溪一样都是她房里的大丫鬟,管着她的钱匣子和库房。
前些日子雨湖的母亲病重,夏侯纾特许她回家侍疾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夏侯纾一直很注重伤口的治疗和保养。
听说裴浪研制了一种祛瘀除疤的膏药,但这药制成之后只能保持三天的功效,她便隔三差五便来跟裴浪讨药。
后面她想想,自己的伤口好得那么快,并非仅仅得益于紫衣男子及时给的金创药,最重要的还是仰仗于裴浪精湛的医术。
裴浪丝毫不避讳夏侯纾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将几味药材研磨成粉末,再倒入半杯琥珀色的膏体与药粉细细觉拌均匀,整个过程他的神情都非常郑重,像是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大事。
“裴大哥,你今年多少岁了?”
夏侯纾忽然问。
裴浪诧异的抬头看了夏侯纾一眼,笑道:“我比大公子长三岁,今年二十七了。
三姑娘问这个,也是想给我寻门亲事吗?”
夏侯纾愣了愣,心想究竟是谁说裴浪性格孤僻、不善言辞的,这明明就很会说话嘛!
都会跟她开玩笑了。
说到亲事,夏侯纾倒是听说从前裴允晨在世时,曾张罗着要给裴浪娶亲,只不过不清楚最后发生了什么,这事就不了了之。
其实夏侯纾有时候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女子看上裴浪。
但凡她们多了解他一点,就会发现裴浪除了不善言辞和交际外,不论是外形还是人品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再加上一身精湛医术的加持,养家糊口乃至买田置地都没有问题,是个十分适合居家过日子的男人。
而且以他温吞和善的性子,绝对不会对另一半不好。
“那裴大哥想过要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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