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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日孙翊过来替班,仪嘉孙然落个清闲。
又因仪嘉此行江东并未拜会乔氏,便也趁着此次机会去前去探视一番。
乔氏自打孙忻走后就多思多病,就时间而言,上辈子仪嘉嫁过来时候乔氏便已然不在,眼下再加上孙绍生病之事冲击,恐怕乔氏会连那时候都撑不到的。
谁知刚出院子就遇上了还愿归来的孙宸。
孙宸姑姑听得二人要去乔氏那边探望,便忙是挥了挥手阻止道:“嫂子那边早些拜会晚些拜会都使得,只是有一事我觉得不宜再拖。”
仪嘉瞬时就有些明白:“是阿绍中蛊之事么?”
“不错。”
孙宸将那二人请入一不起眼房舍之中,娓娓道来,“我已经叫底下人去查探一番,觉得这事同潘家十有八-九脱不掉干系。
人证我已经找到,是一个惯会使唤这些东西的白老道。
只是这物证不足,多半要去潘家搜家才好。
可我们毕竟没有证据,如果冒冒然入内强行去搜,若是找不到,反而给了潘家以可乘之机毁灭证物,你们觉得究竟应该怎样?”
如果把孙翊比作一方君主,那么孙宸的地位大抵就是相当于镇国长公主,故而查这些事情还是方便。
仪嘉难得口气硬朗:“潘家和潘夫人留着迟早都是祸害,阿绍同叔父感情深厚,也连带着敬重婶母,是不会同意这般行动的。
可我们总是不愿让自己最爱的人手上沾满鲜血,不论是去害人还是被人害,他不愿意的事情,那就由我来帮忙做吧。”
孙然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上的锦帕:“阿嘉,你待要怎样?”
“我手下有一队精卫,其中有个小队首领倪远本是负责情报勘探,对于这种撬家溜锁的事情最为拿手。
等他入内找到证据方位,姑姑再去请大队人马搜查,便也名正言顺了,你们觉得如何?”
孙宸点头:“我们动作还是要快,保不准他们哪日就能销毁物证。”
仪嘉否定道:“暂且不会,这蝶蛊原是极为难得的东西,一蛊要耗费几十年的心力,潘夫人一向狠毒,哪里就舍得丢掉这个宝贝?日后祸害别人也不是不可呢。”
孙然接话道:“我只希望希望阿绍醒来之时,一切便都是云销雨霁的样子,所以说还是事不宜迟。”
孙宸起身,对着孙然道:“我和阿嘉先去部署,你在这里等我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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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灰蒙的天空之下,倾盆大雨冲刷着门下石阶。
一场秋雨一场寒,夏秋交替时节的这场雨无端给整个江东添上了几分秋意,也徒增了几点落寞。
匆匆的脚步之上在长廊之上响起,廊上立着的随侍都垂首后退,自动给孙宸和仪嘉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来。
孙翊将文书拍在桌案上,语气带上了几分复杂:“潘氏用蛊毒祸害世子一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谋害世子一事……在江东说来就已经不单单是家事了。
诸位都是能臣贤士,不妨说一说此事正该如何处置?”
众人都立于阶下沉默不言,不知这是不是君侯究竟是真的为着解决方案还是试探。
如果只是寻求解决方案还是好办,若是在试探大家对于前靖江侯孙忻还剩多少忠心的话……的确就比较难以答复了。
其中有一赵姓谋士最是同潘家交好,故而出列对着孙翊答复道:“人人皆知世子乃是邪气侵体鬼魅附身,并非人力之所能为,下蛊之事也纯属无稽之谈。
还望主公三思后行,莫要冤了忠臣发妻为好。”
李谈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待要出言反驳之时,却听得又一女声自殿阁门边朗朗传来:“《论语·述而》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仪嘉虽不若先生学识渊博,可到底读过几年官学,也知‘圣人语常而不语怪,语德而不语力,语治而不语乱,语人而不语神’。
君子正道存于心间,对待鬼神当‘敬、而远之’。
如果以不正心念妄图揣测崇敬鬼神之事,那么必当会为鬼神所制。
赵先生一向同潘氏一族交好,为着这点子人情便违了圣人训示,真枉了这些年苦读圣贤。”
一番有理有据的观点把众人目光吸引到了素衣少女身上,但见她身形高挑,身材窈窕,眉目之间略存一丝讽刺笑意,顾盼一瞬遥生瑰姿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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