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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哭了,苍白的脸蛋只剩两行不太明显的泪痕。
云晚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师姐?”
她忽然说:“杀了我吧。”
云晚神色一紧。
“出去后又能如何?再被下一个人抓住?再沦为另一群人的玩物?”
宁雪自嘲一笑,“你现在有无极宗庇护,不用整日担心受怕。
我们呢?我们无亲朋无父母,无依无靠,只能继续作为炉鼎活着。”
宁樰浑身颤抖,咬着牙说:“我们连人都算不上。
与其这般,倒不如死了。”
宁雪的话令其他女修动容。
她们不是没有尝试跑过,然而每次都会被那些人重新抓回来,除了作为被采补的炉鼎,就连一头牲口都不如。
妖族看守已逼至门前,李玄游两兄弟提剑抵挡。
不住催促:“云晚快些,他们要封锁秘境了!”
一旦秘境被封,将很难从里面出去。
外面是厮杀声,阵阵传至耳畔。
云晚收紧的拳头最终没忍住,化作一记耳光打在了她脸上,宁樰头一偏,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在疼痛的同时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云晚抬起她的脸,强行逼迫直视自己,“是啊,死多容易,走过黄泉路,趟过引渡河,一碗孟婆汤下肚,前程往事皆抛之。”
云晚一字一句,“可是比起死,为何不先想法子活出个人样儿?等哪天真死了,别人念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炉鼎!”
怒意让她盛极的眉眼越发灼灼。
宁樰因云晚的这席话而愣了愣。
云晚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就在这里焦着,起身重新把灵印戴好,顺手把刀子丢在她脚边,语气平静不少:“你想死我不拦着;但如果想活,就快点起来和我杀出去。”
云晚没有多看她一眼,来到门前,抬手驱使器灵,迸发出的灵力宛如月光般灼目,妖族难抵,很快被玄灵吸食魂魄。
华贞呆呆地注视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不禁呢喃:“晚晚……变得这么厉害了?”
印象之中,她好像只会躲在掌门身后哭,就连被无极宗带走的时候都在落泪,哪怕是在全是弱者的合欢宗里,云晚夜显得弱小。
华贞觉得云晚陌生,又想起云天意。
算一算两人也是兄妹,可当时云晚让她下手的时候没有片刻犹豫。
也许……
她过得不好。
华贞鼻尖一红,慢慢松开宁樰站了起来,“师姐。”
她还在哭,眼神却变得坚韧:“我想去外面,不想再被任何人欺负。”
华贞对着她哽咽出来,“你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匕首在暗色中发亮,宁樰握住,却发现没有勇气下手。
透过刀刃的反射,只看到一张容颜灰白。
她张了张嘴,干涩地发出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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