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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对着苏晗轻蔑一笑,“呵,侄媳妇好大的口气,二房的东西三房可不敢沾便宜,但三爷的那一份绝不能少了,三爷堂堂正正的蒋家种没道理还比不过那些不伦孽种!”
一口一个孽种,还不伦,苏晗彻底被三太太激怒了,“三婶学问不浅,可惜忘了一句,妻贤夫少祸,三叔犯错,难道三婶就没有一点责任?再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三婶却咄咄逼人非要把事情往大里闹是什么意思?祖父本就在气头上,三婶偏火上浇油质问祖父,眼里可还有孝道?还是三婶怕分家有变,激怒祖父落实分家?”
苏晗一边呛三太太,一边心思飞转,眼下虽然不十分明白,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怕三老爷和大太太不清白,但那句大房那窝孽种和蒋项墨是老侯爷的长子嫡孙又怎么理解?
被苏晗说中了心思,三太太惊怒交加,她尖刻道:“妻贤夫少祸?哈,你不过是个不离家的弃妇,你这种女人也配跟我说妻贤夫少祸,你才真真是个丧门星,搅家精,蒋府安安稳稳几十年,若不是你搅进来,蒋府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
她其实最厌恶苏晗,若不是苏晗二度嫁进来,府里一切都将是她握在手里,将来都会是三房的,苏晗和子熙的到来破坏了她多年的筹谋,她怎能不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晗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回击,却听蒋总管一声急喊,“侯爷!”
苏晗心头一惊,她回看老侯爷,勃然色变,“祖父!”
老侯爷捂着胸口栽倒在蒋总管怀里。
蒋总管扶着老侯爷,狰狞的看向三太太,“奴才奉老侯爷之命伺候三太太立刻离府!”
蒋总管这么个老实人发起怒来后果很可怕,三房一夜之间被清了出去,蒋项润从府外什么地方赶回来,满身的脂粉气酒气,他暴跳如雷狠狠扇了蒋总管几耳光,只是加快了离府的速度而已。
“三爷是被两个护院架出门外的,骂骂咧咧的闹腾了很久才走,大房东西已经连夜收拾了,正在往马车上搬,在城里租了个破落宅子,暂时安身;三房倒有先见之明,早在城里置买了宅子,地段好,进向深,说是四进,宅内还有个小荷塘,一应用物早布置好了,还有专门的人看守打理,可见三房早有预谋……”
花草说的义愤填膺,三房搬家这丫头一宿没睡里里外外的盯着,三房这会儿也不藏私喊穷了,一车车的物件往外拉,把这丫头呕的半死。
苏晗却在担心老侯爷的身子,多事之秋老侯爷身上的陈年旧疾都发作了,只得请了穆老爷子来开方子,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思量再三,派人给蒋项墨送了口信。
蒋项墨回来之前,小容将自己打探来的和寻季小三细问的东西整理归纳了一番,向苏晗汇报了整个前因后果:老周氏因容不下三老爷母子处处刁难,三老爷生母性情柔弱忧怜而死,年少的三老爷下定为母报仇的决心,他隐忍不发,直到他们三兄弟皆娶妻生子后,决定复仇,那时二老爷夫妇已经过世,他便把仇恨之火放到了大房,只不过他复仇的方式有点奇葩,不是针对老周氏索命,而是勾引大嫂让他大哥头顶变绿,不光对大嫂下手,连大老爷的通房丫头也一并兜了,四爷蒋项然就是三老爷的种,和大老爷的通房丫头所生,不过那丫头难产而死,大太太不久前小产的那个孩子也是三老爷耕耘的结果,总之三老爷和大太太这些年勾勾搭搭的就没断过,三太太年轻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事,一直摄与大太太的淫.威隐忍,直到大太太失势,她才出手以此为把柄要挟大太太;大太太和三老爷的事还有一人知道,那就是大奶奶汪氏,大房一日日拮据,大太太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蒋项霁,大奶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太太把大房的积蓄败光,不为别的,总要给她自己和嫣姐儿留条活路,再加上三奶奶吴氏的挑唆刺激,大奶奶便找大太太索要私房,婆媳俩言语不合,争吵了起来,大太太恼羞成怒要替儿休妻,大奶奶忍无可忍失控之下当众爆出了大太太的丑事……
小容说到这里,抬头看苏晗,“三太太骂大房是孽种,是,是因为大老爷不是老太爷所生,老太太是带着身孕嫁进蒋府的,季小三说是老太太当年设计嫁给老太爷,不想弄巧成拙被绑匪夺了身子……”
虽然有所预感,但事实被小容道破,苏晗还是久久无语。
大老爷不是老侯爷的孩子,四爷不是大老爷的孩子,但是老侯爷的孙子,瞧这关系乱的,都能拧麻花了,“这些事二爷和老侯爷都知道了?”
小容道:“好似都知道了。”
小容和花草退出去窃窃私语,苏晗坐在那里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有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目光晦涩复杂。
苏晗抿了抿唇,“你回来了,可去看望祖父了?”
蒋项墨点点头,目光直直的落在苏晗脸上,看的专注。
苏晗想到他接休夫书时那股决断劲,心下又恨又恼,别开脸道:“我要回穆园陪外祖父,这乱七八糟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放手,放开我,你干嘛……”
将眼前的人紧紧抱在怀里,蒋项墨才稍稍觉得心不是那么空了,他埋首在苏晗的脖颈,“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让苏晗差点落下泪来,她咬着唇使着小性子挣扎。
蒋项墨把她抱的更紧,“对不起,是我不好……”
说要对她好,再不负她,可事情总是身不由己,不管是能选择还是不能选择,最辜负的那个总是她。
强装坚强了这么些天,不过就是图这人几句软乎话罢了,苏晗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我不要听这些没用的话,你放开,我要回穆园……”
蒋项墨却是寻了苏晗的唇,不管不顾的亲了起来。
每次都这样,就不能好好的说说话吗,真有这么舍不得她,有什么事情不能两人沟通一起解决,苏晗狠狠的推开蒋项墨,“你干什么,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没关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眼前的人儿因生气双颊泛红,眸子里湿意蒙蒙,美的如细雨中的海棠,让人看一眼,再冷硬的心都能缠绵起来,蒋项墨抚上她秾丽的眉眼,低哑道:“那封休夫书?”
交给他的那封早变成了灰烬,苏晗吩咐人到府衙备案的那份,没有他点头,谁有那个胆子登记在案?
果然物以类聚,苏晗以前一直不明白蒋项墨这种肃正迂木的人怎么会和柏三那种痞气十足的妖孽成发小,直到这一刻,看着这男人眉梢上挑,唇角轻勾,尾音上扬,苏晗突然觉得心头一跳,有种柏三附体的感觉。
该死的,她竟然莫名觉得这男人这一刻该死的帅气勾人。
蒋项墨复将她轻轻拢在怀里,语意温柔,“有些事情没办法告诉你,我会尽快解决,你受的委屈先记着,以后还给我,到时怎么罚我都成,你别生气了,嗯(第二声)?”
低低的一声嗯,说不尽的宠溺温柔,这样的蒋项墨对苏晗那炸毛的刺猬来说,却是最有效的安抚手段。
苏晗扭捏的很,“滚,谁稀罕罚你……”
蒋项墨下巴抵在苏晗脖颈,低低笑出声,“你夫君我稀罕,我的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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