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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与不真,是与不是,宋帝定了他的罪名,谁还去追究?况且他得罪的人本来也不少。
这个时候,只怕落井下石的多,出面维护的少。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是要你安一份心。
从前他那般跋扈地上门挑衅,连大兵压境的事情也敢做出来。
可见人在做,天在看。
传过来的消息说,不光谢浑,那几个顾命大臣,一个也没有逃得过,都被安了罪名,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一夜之间,树倒人散。”
阿原听了,只觉得心里发凉。
她虽厌恶谢浑,然而听到新宋帝居然继位没多长时间就如此雷厉风行地开始清算,还是有些心悸。
伴君本来如伴虎,身在虎侧,还不知收敛气焰,便是这样的下场了。
然而心底更有些担忧地想,新帝如此雷厉风行,手段强硬。
秉淮此次随军征伐柔然,如果南宋知道了消息,借机陈兵……
她心里想着心事,嘴上却没有往外说。
崔夫人是典型的后宅女子,于国事上并不通晓,她传的这些话,想必是崔玦要她传的。
本为安她的心,她若说出一番担心来,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的好意?
且说琉璃在牛车里眯了一觉醒来,车还在慢慢地往寺庙的路上晃。
引慧见她醒了,先递了一杯茶过来。
琉璃正口干,坐起身来接过来喝了,问:“到哪里了?还没到么?”
外面便传来崔浩的声音:“快要到了。
已经能看到寺庙的檐顶了。”
琉璃连忙散了头发要重新梳一下头发,省得拜庙的时候衣发不整,亵渎神灵。
引慧这边为琉璃梳头发,琉璃便对着车外问道:“外面是不是已经开始热了?崔哥哥要不要喝口茶?”
崔浩笑着答道:“若是阿璃为我备的茶,自然要喝两口。”
琉璃便道:“茶是引慧为我备的。
好心分你一口。
你要是不要?”
崔浩便答道:“阿璃好心分我茶,我自然不能却了阿璃的好意。”
琉璃便隔着车窗,递了茶壶出去。
引慧急忙说道:“崔阿郎等我递个茶杯过去。
小姐也是,你只递个茶壶,要崔阿郎如何能喝得了?”
崔浩已接了茶壶,笑道:“出门在外,哪里讲究那么多。
茶杯不用了。”
就着茶壶,嘴对嘴在马上便喝了几口。
引慧一想崔浩平时何等的文雅公子,居然在马上跟个粗俗汉子一样嘴对着嘴地喝茶壶里的茶,崔浩虽说不要,还是递了茶杯出去。
然而崔浩却已经喝罢了,隔着车窗又将茶壶递了回来。
琉璃接了,看了发急的引慧一眼,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连皇上也常常是这样喝水的。
茶壶也不用,直接是个皮囊子。”
引慧心里便想,哪能一样么?皇上在宫里一定不用皮囊子。
琉璃笑着,伸手接了引慧手中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一口地抿。
引慧给琉璃梳好头发的工夫,听见外面的崔浩笑着说道:“到了。”
然后牛车轻轻一震,停了下来。
引慧待车停安稳了,伸手去打帘子,要先自己下去,然后再回来扶琉璃。
手才扶到车帘口,便听外面有个男子声音说道:“今日一早起来卜卦,道是有贵人拜庙。
原来是崔家阿郎。”
然后是崔浩带着几分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寇天师。
不意在此处与天师相遇,在下有礼了。”
琉璃在车内听到崔浩见礼的问候。
心里奇怪道,这寇天师是什么?崔哥哥竟然对他如此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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