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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罗浑立刻说道:“以张司空所言,谢浑战意已定,讨人不讨人,都无关碍。
然而我们若不交人,他出兵便是理由正当。
我们交人,他再发兵,便是强词夺理,义所不容。
那高氏秉淮,区区汉人而已,我们怎能为一汉人让那谢浑占了先机?”
贺连真也附道:“正是此理。
那谢浑若执意要出兵相侵,宁可是他背理在先,不能是我们悖情于他。”
崔玦怒道:“秉淮,天下名士,宋先帝虽不得用,尚以礼遇之,传为美谈,赚足美誉。
今舍南地北迁而来,正该得以礼相待。
今为一区区谢浑,将高公交付贼人之手,岂不能天下名士寒心?谁敢来投?”
吐罗浑道:“那高氏秉淮,在南地时,性多悖狂,天下人多忌之。
名士之誉,怕名不符实吧!”
下面有数位大臣纷纷附之。
魏帝看了看下面居首一直不发声的长孙嵩,说道:“长孙司徒是何意思?”
长孙嵩道:“自随先帝征讨以来,我魏朝多有所克,战绩不断,内外震慑。
只不知为何,今日诸位大人听闻谢浑陈兵五万,便惧然变色。
我虽年过五旬,壮心不已,尚可力战。
且我鲜卑多是英武男儿,区区一个谢浑,以顾命大臣之身,行循私报怨之事,短视鲁莽,有何可惧!”
魏帝听之,不觉失笑道:“我听诸位所言,到司徒所言,方觉有从前豪壮气象。
宋使已在殿外等候听言,我只问诸位大人,这高公,是交还是不交?”
魏帝发话夸了长孙嵩,朝堂上一时便默了三分。
叔孙建此时站出来说道:“主上,今南有谢浑陈兵压境,北凉若有心示好,以在北面同时相协。
然而国家太平,并非只有武力可安。
兵尚需休养,民正须生息。
实在不必为高公一人起两国干戈。
以臣愚见,可派能言善辩之人,押高公一家,于边境处与谢浑相谈,陈明利害,以息干戈。”
吐罗浑和贺连真立刻说道:“叔孙将军所言甚是。
实不必为高公一人起两国干戈!”
下面众臣再附合。
安江将军奚斤这时站出来说道:“高公秉淮,名士之名士。
被众位大人待之以鱼肉,传扬出去,不光汉人名士寒心,我族有志之士若有报效之心,也会心怀踌躇之意。
主上请三思,我之所言,不为维护高公,而为主上礼贤下士之名,招贤纳士之意。”
一言既出,朝堂又是一番议论。
魏帝看了看下面的一片纷乱,并不急恼,只是说道:“既然众卿一时不能决断,且回去细细想想,明日朝堂再陈所见。”
魏帝从朝堂上下来,对元韬说道:“如今朝中众臣,私心各重,比不得从前了。”
元韬说道:“原也正常。
太平日子一过,官位上坐久了,都是一番自私思量。”
“依你,如今该当如何处置?”
“那谢浑因着前番在高公家里受了我和崔尚书的讽刺,竟然动用一国之力,发动五万兵士陈兵以报。
如此不管不顾,刘宋若不除此人,必覆无疑!
只是他在宋地,也不全是一手遮天。
顾命大臣,尚有两人,他虽手握兵权,那两位也不非虚置。
父皇且拖他几日,等等消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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